绝望的脸,在他们死的时候。 他们同她都是一样的。 所以对她笑了笑,我道:“你的魂或者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那六十八颗佛骨舍利呢??” 她的话令我停下转身要走的步子。 随后见她用僵硬的手指将她衣服的纽扣解开,极其慎重地从衣襟内取出一件用黄色缎布所包裹着的东西,再极其慎重地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 打开,里面是条项链。 珍珠项链,莹莹的珠光,包裹着六十八颗佛骨舍利。 自然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佛骨,但粒粒都是得道高僧圆寂后所化的舍利子,如此稀罕的东西,却也不知凭她一个区区开着小点心店的寻常老妇是怎样得到的。 不过,倒也确实令我有了点兴趣。因而便将它收入怀中,我再问她:“你不后悔?这东西可比这丫头的命贵重。” 老人闻言惨笑:“神爷,儿孙的命,怎是用世上任何一样物件的贵重去衡量和比较的?” “好,我便替你守她十年,只是十年。” 你看,承诺这东西,许下总是很轻易的。 而我却未料到,这命中的一刹相遇,口中的一刻承诺,竟令我从此再无法将这天命孤煞的孩子从我天命杀戮的生活中抹去。 也未曾想,我会为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养女。 命运就是这样一件玩弄人于股掌之中的东西,不是么。 即便身为神又能如何。 最终算来算去,走来走去,仍躲不开一个结果。 结果,十八年之后,我敲开了她那扇我躲避了整整十年的窗。 2012年 冬 “你好,宝珠,好久不见啊。” “……你好,方即真,好久不见。” 全文免费阅读 172墓姑子(番外上) 《墓姑子》 小时候,曾跟姥姥到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去吃酒。 说是吃酒,其实是姥姥被请去问米。当然,她并不是什么职业米婆,只是因为一直会一些看相问卦的,所以熟人间若碰上有什么婚丧事宜或者比较蹊跷的问题,都会请她去帮忙看一下。 那地方离我住的这座城市挺远的,坐火车要两天时间到达县城,然后公交换拖拉机,大约再走两个多小时才到村子。 第一眼见到那村子时,我就吵着要回去,因为那里实在是又穷又脏,基本看不到路,全是一条条轮子在泥地里碾出来的道,从庄家地里绕到民居。民居分得很散,稀稀拉拉东一堆西一堆的,条件好些的两层楼房,条件差些的平房围着半堵墙,而无论楼房还是平房都是黑蒙蒙的,脏得好像蹲在地里的老鸹,无精打采死气沉沉,并散发着一股鸡屎和羊骚臭。 邀请姥姥去的是这个村的村长,一个姓李的矮个子小老头。 他邀姥姥去他们村的原因是村里近期出了点怪事。 大约一年前开始,这村里经常会莫名地丢失牲口,有时候是一只鸡,有时候是一头羊。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野狐狸或者黄皮子干的,但后来,过了一两个月后,他们找到了那些丢失牲口的尸体,才发觉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因为尸体通常都是在那些失主的院子里被发现,之所以一开始总发现不了,那是因为它们都很薄。 怎么个薄法?村长举了个例子,说就好象马路上那些被几吨重的卡车碾过的死狗死猫一样,甚至比那些还薄,因为血和肉都没有了,内脏也都没有了,只剩一层皮包着一具碎散的骨头,平平躺在地上,跟周围的泥混在一起真的很难让人分得清楚。 于是村里人都感到有些悚,就像八十年代时曾有一阵流行过吸血鬼那样的说法,这座小小村子里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觉得是不是村里有什么吸血鬼样的东西出没了。 但这说法被村长当片儿警的儿子所不齿,并且跑到县城里买了很多新型的捕老鼠的工具在各家关牲口的地方藏着。之后,大约在两周里逮到了好几只五六寸长的大耗子,那之后,倒是再也没有发生过那些类似的丢失和牲畜死亡事件。于是关于吸血鬼的传闻也就渐渐平息了下来。 只是这平静并没有维持太多时间。 大约过了小半年的样子,又一例扁平尸体的事件发生了。这次是村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