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芬,小姐呢?”廖胜踏入家门。 9月港岛气温攀至峰值,烈日灼灼照穿千顷海湾,却照不进这处富丽堂皇的半山别墅。下午2点,明明屋内敞亮干净,却安静得似冰封叁尺。 “胜少,小姐在书房,堂口的彭哥过来了。”佣人阿芬站在玄关,替廖胜将换下的鞋子放起。 廖胜若有所思,“他来多久了?” “大概半个钟前来的,一来就说要找蒋小姐。我跟他说等胜少回来,他不肯呢。” “阿慈今日怎样?” “白粥只喝了半碗,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阿芬满脸愁容。犹豫再叁,在廖胜准备上楼前开口,“胜少,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廖胜回头,“什么事?” “你知道我是自梳女,乡下只剩下一个大姐。她现在病得很厉害,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估计时日无多了。我想回去服侍她最后一程,请一两个月假。” 阿芬面露愧疚,“我知道这个时候提这种要求很不应该,二爷和小姐都待我极好。” “没事,你回去吧。”廖胜没有迟疑。佣人请假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是在蒋家这么多年的阿芬。 “我远房亲戚有个女儿还可以,手脚麻利嘴巴密实,身家底细都很清白。我明天就叫她过来给你看看,小姐这样,不能没有人照顾。” 廖胜点头,“你先去忙吧。” 他踏步走上楼梯,沿二楼走廊走进深处。书房木门敞开,廖胜步履轻缓,从缝隙窥见蒋慈坐在沙发中间,旁边单人座上是一身花衬衫牛仔裤的堂主彭哥。 “蒋小姐,我跟着二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死了,你连半分钱都不掏出来,我下面的兄弟吃西北风啊?” “我...确实没钱,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我坐下来半个钟,你来来去去就是这句话,我听到耳朵起茧了。二爷怎么就只生了你一个女儿,要是有个像样的儿子现在早就出来主持大局了。” “你在讲什么?” 廖胜从门外出现,一副阴沉脸色,“阿彭,这是你对蒋小姐该有的态度吗?” 彭哥识趣闭嘴,瞥了眼廖胜,把视线移开。 蒋慈脸色失神煞白,勉力维持礼貌,“胜哥,你来了。” “现在外面风声那么紧,你不在堂口守着,跑来这里做什么?”廖胜走进书房,径直坐到茶几另外一边,与彭哥对视。 “还守他老母的堂口?”彭哥不耐烦地把烟碾熄,“半个月时间,叁个堂口只剩下我那几条街。刚刚来之前还接了个电话,人家集体不交数,说有本事就叫蒋小姐亲自去收啊。” 蒋慈双手攥紧,半垂眼帘密密遮住她所有情绪。 廖胜开口,“你先回去,我等下会去处理。” “怎么处理啊,胜哥?现在我们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靠捱义气怎么过下去?之前要从辉记那边出的货烧得一干二净,买家那边没得交待,他连夜回大马了。” 彭哥轻蔑一笑,“回大马有屁用,就算躲去夏威夷照样斩他全家。下一个就是我和你啊,胜哥——” “够了!”廖胜拔高音量,望见蒋慈失措伤感的脸,“叫你先回去就回去。” 彭哥舔了舔后槽牙,从沙发站起。俯视角度显得蒋慈更加羸弱,“蒋小姐,树倒猢狲散,日后没大屋住没靓车坐,你不要怪兄弟们不讲情面。” 无视廖胜愤怒眼神,彭哥大摇大摆从书房离开。 廖胜视线落回蒋慈身上。 她大概哭了很多次,苍白脸上只有眼皮泛着浅红。 “阿慈。”廖胜开口,“我不知道阿彭今天会过来,下次再有人上门,你立即打电话给我。” 蒋慈双目干涩,似千斤沉重,缓缓抬起眼帘,“知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