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她猜得差不多。 怀真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真相,就是这个原因。 在她听到谢珺为救她身负重伤时,便猜到他抛下了抱善,而他没有被治罪,反而被褒奖,可见抱善未将实情讲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并不在乎谢珺的死活呢?”怀真忽然扬眉道。 抱善微愣,似乎没想到她竟这么说。 怀真嗤笑道:“我与他素昧平生,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别忘了,他的母亲姓萧,我的母亲姓董。” “可是……”抱善明显有些后怕,狡辩道:“可是任何一个羽林郎都该知道,那种时候应该先救我,可他竟然先救你……你们之间肯定……” “可笑,”怀真打断她道:“你太自以为是了,难道突厥人抓了我就不能要挟朝廷了?难道我就不是大卫公主?你不过是仗着有皇后这个靠山罢了,可是以后局面不一样了。” 抱善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困惑道:“为何不一样了?” 怀真得意一笑,抬起右手晃了晃道:“这个认识吧?” 她的大拇指上虚虚套着一枚雕有龙纹的红玛瑙扳指1,做工精细材质上乘。 抱善一眼认出那是御用之物,惊骇道:“你、你胆大妄为,竟敢偷父皇的……” “我用得着偷?”怀真没好气道:“我说我要接着学骑射,他便摘下此物送给我以作勉励。” “你、你胡说,父皇早就不疼你了,你胡说!”抱善气急败坏,扑过去要抢。 怀真忙将手藏到身下,大声喊来人。 ** 这一日有大朝会,皇帝归来已是午后,刚进殿门就看到抱善。 她哭哭啼啼冲出来,抱住皇帝的手臂告状,述说怀真的诸般不是。 皇帝同朝臣们周旋了一上午,本就口干舌燥心神倦怠,此刻经她一闹,想起今日议题之一便是雍伯余砍了王鹤庭举兵对抗朝廷之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茶杯重重掼在地上,冷哼道:“她尚不能下地,你不去主动招惹,她又如何能对你不敬?” 抱善抽抽噎噎道:“我是好心去探病,她毕竟是我妹妹……” 第15章 .做戏识时务者为俊杰! 皇帝边走边抬手示意她闭嘴,“你若真把泱泱当妹妹,便不会为了逃命将她推下车。” 抱善大惊失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我、我没有,父皇明鉴,是怀真存心诬陷。” 皇帝顿住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冷酷森然,“当时在场之人并非只有谢珺,你以为他不说泱泱不说,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父皇……”抱善面如灰土,哑声道:“女儿并非有意,求您饶恕女儿吧!”说罢重重地磕头。 皇帝却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后殿休息,未留下只字片语。 抱善又是恐惧又是心寒,恍然惊觉也许她从未博得过父皇的宠爱。他只喜欢她善解人意乖顺懂事的一面,一旦她流露出真性情,立刻就会遭到厌弃。 ** 待到日晚暑气褪去,宫女们将檐下地砖擦洗干净,摆了小食和果品,点了熏香驱蚊虫,又铺上干净的卧具,这才用藤椅将怀真抬出来,让她在外面用膳休憩。 怀真脚伤依旧痛得厉害,所以胃口不佳,略略吃了几口便命人撤下。 如今她的一应用度都恢复了,所以望春台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每间屋舍都亮起了灯,就连高台周围栏杆处的石灯也点亮了。 地面缝隙间的杂草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原本无人照管的枯死花卉也都换上了新的,就连闲置的回廊都换上了新的竹帘和鲛幕。 就连寻常的一顿饭,周围也有十数人侍候,怀真被她们围地密不透风,反倒有些不自在,便摆手令她们退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