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说?我看完腿肚子都打哆嗦了。”他想想仍觉后怕,不禁报复般狠啄了几下。 怀真脸颊似火烧,忙拿手肘撞开他,嗔道:“那么大的人,真话假话都分辨不出?” “你这个人,心思最是飘忽不定,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他低声嘟囔道,“何况又是崔家闹的……”说到这里便又激动起来,“我和姓崔的犯冲,听到这个字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好了,”怀真觉得自己头也大了,生怕他又翻老黄历,扳开他的手臂道:“你这样子我都不想看到,快去洗洗干净再来说话。” 正好外间传来婢女的声音,说是热水准备好了,怀真忙推他去沐浴。 ** 这几个月来,她四处奔走筹粮的义举早就传得人尽皆知,因此刚到临泾,便有无数人冒着严寒赶来拜谢。 怀真刚用过早膳,县令便亲自领着属官在门外恭候,说数千百姓将衙门口围地水泄不通,非要闹着见她一面。 她本想将谢珺推出去应付,可一想到他连夜赶路,必定困顿不堪,只得叮嘱了一声,在赵雪柏和董飞銮的陪同下出门了。 等再回到官舍已是未时,一行人满载而归。 怀真望着堆了满院的杂物直犯愁,除了布匹、药材、器物和蔬果、美酒,还有鸡鸭牛猪羊,用木桶极铁笼装着,封条上写着送礼人的姓名住址,董飞銮捏着鼻子一一看了遍,回头笑道:“都是一个村一条街凑起来的,恭喜殿下,尽得民心。” 怀真苦笑道:“是谁瞎传的啊,说我散尽嫁妆,连年货也办不起了?真是好笑。何况,我用得着办年货?这种事不得三郎去操心嘛!” 董飞銮退到她身边,耸了耸肩,打趣道:“百姓淳朴,送的都是五谷六畜,瞧瞧,连置办新衣的布匹都是现成的。” 怀真想到日间拖家带口感激涕零的百姓,很多人衣衫褴褛,孩童面黄肌瘦,却将自以为最好的东西送来给她,心头顿时五味杂陈,拍了拍董飞銮的肩,嘱咐道:“想个办法退回去吧,告诉他们,就说我很快要回去了,高平什么都不缺。” 董飞銮寻思道:“退回去必定让人寒心,不如,把布匹裁做衣裳,将牲畜宰杀分好,咱们再添置一些别的,然后当做回礼,如何?” “就依你说的办,”怀真有些心不在焉,往内院瞧了一眼道:“我去看看三郎起了没有。” ** 婢女在外间煮茶,听到脚步声忙去打起帘子,躬身相迎。 怀真指了指里间,婢女摇头,一边替她宽衣一边道:“驸马应该还睡着,奴婢在外间守了一晌午也未听见传唤。” “去准备些饭食,我就去看看。”怀真吩咐道。 婢女将她的斗篷挂好,依言退下。 她自去洗了手,拿了护肤膏边搽边进了里间。 榻前静悄悄地,隔着罗帐,能听到悠沉而均匀的呼吸声。 怀真将罗帐挂起,看到谢珺趴伏在枕上憨态可掬的睡相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俯身过去,用手指拨开散发,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他咕哝了一声,抬手在颊边挠了挠。 她凑近去看,这才瞧见他左腮有铜钱大小的一块红斑,用手一按似有些肿胀,像是冻疮。 这些时日,她在百姓和士兵们脸上可没少见。 她在榻沿坐下,掀开他的衣衫仔细检查了一番,见他双手双脚皆有冻伤。 看来鹯阴气候恶劣,远比临泾这边还要酷寒。 她去外间拿了治冻伤的药膏过来,给他伤患处细细搽着,待要起身放下时,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醒了?”怀真忙将盛放药膏的瓷盒放下,猫儿一般欠身钻进了他怀中,挨着他温热的脸颊,撒娇道:“我外边忙了半天了,你倒是睡得香。” 他用被子将她裹在怀里,火热的手掌在她一身冰肌玉骨上流连忘返,“辛苦了,那我侍候你松缓松缓?” 怀真忙抓住他的手,瞪着眼睛道:“白日宣淫,成何体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