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危机感消失了,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追他的人消失了。 辛棠的脚步慢慢停下来,但他还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他不敢停下,他害怕停下就会永远闭上眼睛。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栋别墅,在漫天遍地的冰雪中,那栋屋子如同安全屋一般,吸引着游者走进去。 辛棠麻木的眼神一下子明媚了起来,甚至不知道他在开心些什么,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跑了进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他被黑暗吞噬了。 窒息感涌上来,体内的生气似乎被无名的力量抽走,让他想要垂下头闭上眼,安静地睡去。 辛棠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正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中,箱子里什么也没有,脚下的土地全是干涸的沙砾。 他变成了这片荒芜之地中唯一一朵玫瑰。 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来给他浇水尽管看不清脸,辛棠很确定他的长相一定很出色。 那个男人给他浇水,也会絮絮叨叨说一些话,但辛棠没有精力,听不清他说的话,只勉强听到男人说了无数遍喜欢。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救救我? 有些人的爱让人自由,就有人的爱是想方设法地掠夺。 辛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每一次闭眼都无法预料他再次醒来的时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个给他浇水的人了。 直到某一天,一双手托起他,动静很大,弄得他生疼,他睁开眼睛,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人终于把他从玻璃箱中取了出来,久违的新鲜空气让他恢复了一点活力,他突然觉得他有机会继续活下去了。 但男人只是随手把他放在一边,将另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玻璃箱中。 小绯 这一次,他听见了,男人缠绵悱恻的声音。 嗬!!! 辛棠猛地睁开眼睛,从绝望的梦中清醒过来,冰冷安静的房间让他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好一会儿,他想起那道声音应该属于嬴欢在梦中被他遗忘的名字,他终于能确定,他确实已经醒过来了。 辛棠缓缓转动脖子到处看了一圈,发现嬴欢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不会还没清醒,趁他睡着时跑出去了吧?! 辛棠有点懊恼他昨晚竟然睡得那么死,掀开被子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裹一件,匆忙跑下了楼。 门还好好关着,他松了口气。 棠棠还有些虚弱的声音从右手的方向传过来。 辛棠侧过头,看见嬴欢靠在厨房的门口,眉眼间有些恹恹的,但眼神清明,显然是已经恢复了理智。 似乎他一醒来立马就下楼吃药了,难道嬴欢昨晚魔怔的状态是因为没有吃治疗人格障碍的药物,发病了? 昨天辛苦你了 安小绯是谁?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嬴欢神色微变,垂眸淡声问道:你想起来了? 这个名字是你昨天告诉我的。昨天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我昨天做什么了? 一听嬴欢什么都不记得了,辛棠的心思一下子活络了起来,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昨天抱着我哭,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的脸。我可没说过这种话,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安小绯了? 辛棠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等着嬴欢反驳他,好顺势问出点别的东西。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欢会揉了揉额角,跟他道歉:抱歉我昨天不太清醒。 辛棠:??? 辛棠气得一下子精神了,你真把我当替身了?! 你和她很不一样,但有时候你确实会让我想起她。 嬴欢总是在不该诚实的时候诚实得令辛棠生气。 辛棠想起昨晚那个梦,更生气了,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她究竟是谁?你的初恋? 第29章 为什么怕刀? 她是我生理学上的母亲。 嬴欢的声音中间有一些停顿,但语气并不显得迟疑,显然这个答案是他心中早已存在的定义。 要发生了怎么样不愉快的事情,一个孩子才会用生理上的母亲来形容自己的妈妈? 辛棠不确定他是不是该继续问下去,僵在了原地。 嬴欢从厨房门口走了出来,拾起沙发上的毛毯裹在了辛棠身上。 下次记得把外套穿好。 我知道,就是刚才有点着急。 急什么?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