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要出去,你的病还没好,出去会更难受的。 说着,辛棠看了一眼门口,昨夜他和嬴欢在玄关打了一架,最后是以嬴欢头撞在墙上晕过去为结束,墙上沾着的血迹经过一夜低温,已经变成黑红的的凝固的一团。 你的头就是在那里撞的,辛棠指了指玄关的墙,昨晚你嘴里念叨着什么骗子,还非要出去,我只能这么把你拦下来。 我有没有伤到你? 我还好,你才是撞得比较惨的那一个,要不我再给你换一次药吧。 嬴欢真的撞得挺严重的,额角的伤口足有两块指甲盖大小,而且,很难说他的反常和安小绯没有任何关系。 辛棠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从嬴欢生病的表现来看,嬴欢从小就缺乏亲密接触与安全感,而且嬴欢还因为安小绯而不喜欢他自己的脸,说明安小绯对他可能是冷漠甚至是打压式的教育。 那么有没有可能,嬴欢患上分裂样人格障碍就是因为她? 辛棠一边给嬴欢换药,一边胡思乱想,发现无论如何,他还是很想知道关于安小绯的事情。 包好伤口,辛棠坐到嬴欢身边,拉开小毯子把他也一并裹了进来,试探性地小声问道:你和她关系不好吗? 不好。嬴欢回答得很肯定,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她活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恨不得我去死,但偶尔又会抱着我哭,跟我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 嬴欢回过头,定定地看着辛棠:你说,她究竟是恨我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爱我的时候才是清醒的? 她生下了你,我觉得她是爱你的时候是清醒的。 可是 在漫长得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嬴欢闭上眼,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是她被强j后生下的孽种。 像雪落下来,没有任何重量,但冰冷刺骨。 辛棠觉得,嬴欢会问这种问题,希望得到的答案应该是他的妈妈是爱他的。 所以他斟酌着回答:她恨的是强j她的那个人,怀孕那么辛苦,她还愿意生下你,说明她并没有把恨转嫁到你身上。 不。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嬴欢的眼神回归漠然,仿佛那一瞬间的脆弱都只是辛棠的幻想:她生下我,是不愿意放弃我是她爱人的种的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辛棠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不用想该怎么安慰我,我早已经接受这些事了。 她以前怎么对你的? 那不是个令人开心的故事,我会告诉你的,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想知道。 那好。辛棠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想,那可是嬴欢的过去,也许还是嬴欢生病的原因,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想知道的。 从昨晚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平地,辛棠松了一口气,瘫在嬴欢肩膀上休息,但越瘫他越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仔细回忆了起床后的事情,辛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就说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我还没刷牙! 辛棠也不知道他对刷牙的执念怎么这么强,没想起还好,现在一旦想起了,恨不得闪现到卫生间去刷牙,嘴里干巴巴的难受得要死。 他跑得飞快,隐隐约约听到嬴欢说了句话:早知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辛棠回头问嬴欢。 嬴欢也站了起来,我说,我跟你一起。 好吧。 辛棠站在原地等嬴欢,看见嬴欢不紧不慢的步伐,故意揶揄地道:今天还要不要我帮你刷牙啊? 好啊。嬴欢的态度那叫一个坦然,憔悴的眉眼还带着一点笑意,一点也不介意辛棠故意揶揄他的行为。 辛棠的乐趣一下少了一大半,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说还吗? 那棠棠为什么说还呢? 辛棠: 你昨天早上看到我刷牙,也不知道说话,就张着嘴看着我。 说着,辛棠还特意对着嬴欢做了个张着嘴傻兮兮的动作。 我应该没有棠棠这么可爱吧? 辛棠无话可说,嬴欢一清醒,他就不可能说得过他了。 辛棠闭嘴,认真地刷起了牙,安静下来之后,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忘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来着? 就差一点就能想起来了,如果那件事有实体的话,辛棠觉得他已经看见尾巴了,就是需要一点推力才能抓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