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当初这主意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怪冬归狠心?”邵征瞪着老伴,“你啊!越活越回去了!冬归也说了,让他学会独立,就得让他离开我们的羽翼,这些年他一直靠着咱们,靠得连一点自自己的主张都没有了。你看看茗茗,看看冬归,你再看看他!” “可是你让他们住到哪儿去啊?”汪老太哭着说。 邵征却并不担心:“我打听过了,仪表厂今年还有福利分房,按工龄来算,春生够资格,他丈人又是办公室主任,拿一套两室一厅没有问题的,之前他们厂里几次分房我都叫他去,他不肯,非要住在家里,现在正好,结婚生子了就该自立门户,国外十八岁家长就不管了,我们养他不算,还要养他妻儿,这是哪来的道理!” “中国道理!你不要拿你那套老外的东西来跟我讲!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大家庭!一大家子住一起才和美!”汪老太皱着眉头跟老伴儿杠。 “得了吧!按封建大家族那套,你这位当家主母奶奶得主持中馈,小辈们赚的钱银都得上交到你手里再分配用度,你有从春生手里拿到过一分钱吗?你自己掌不住中馈,还把吃亏当福气吗?” 汪老太怼不过丈夫,气得一屁股坐回沙发里,拿着丝巾抹眼泪。 邵征看看又不忍心,过去拍拍老伴儿的肩,柔声说:“玉不琢,不成器,你让冬归治治他吧!” * 邵春生叫了两声,不见父母出来,不由得慌了神,惊恐地看着邵冬归将他扒拉开,让工程队的伙计进去,将衣物打包,家具一样样往外搬。 他们干工程的,给老屋翻修也是常见的活计,帮屋主收拾搬家那是轻车熟路,甚至还“贴心”地将邵春生那些宝贝紫砂壶用旧报纸包好才收起来…… 这样忙活了大半天,门外来了辆大解放,把东西往车上一放,再拿油布一罩,捆好,完事儿。 这期间阎习跟邵春生跟疯了一样,又哭又骂,却又毫无办法,可是他们又不敢报警,一来怕邵冬归说的被“留案底”,二来邵春生很清楚,父母是极要面子的,家务事就家里解决,如果报了警,闹到官家面前,那就是丢邵家的脸面,这是大忌! 于是,夫妇俩在慌乱中被推出了家门。 邵冬归站在门口,指着大解放说:“东西都给你们放在这儿了,你们自己跟司机说去哪儿,运费我出。”然后又扭头叫了两个伙计跟着去,帮他们到了地方好把家具搬下来安置。 邵春生嗓子都已经叫哑了,两眼充血,红通通的看着有些渗人,他瞪着邵冬归咬牙切齿:“你……你等着!邵冬归!你等……” “我等着,对,我一直等着呢!凭什么当年下乡的人是我,不是你?凭什么你这么蠢的人在爸妈身边享福,而我要在农村,在铁路上日晒雨淋?为什么你有了这么好的条件不知惜福感恩?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过过没有爸爸妈妈帮衬的日子,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吧!”邵冬归打断他,厉声说道,“别像现在这样自己上梁不正,教出来的儿子也只会脑歪脑筋。” 邵冬归说完,转身进了别墅,将大门关上了。 阎习抽抽哒哒地颤声问:“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邵春生缓缓看向她,突然扬手就是一个耳光:“都是你!都是你说不要出钱!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阎习被打懵了,结婚这么多年,邵春生一直将她捧在手里跟宝贝似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突然,阎习疯了一样对着邵春生又打又咬:“你敢打我?!我咬死你!” 邵春生到底是第一次动手打老婆,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边躲边叫:“就是你不好!你还横,你还打我!” 阎习打了几下,见路人都盯着这边看,她要脸,停了手,理了理头发,上了大解放的前座,跟司机说:“去番薯弄471号!”带着一车的家什和三个伙计绝尘而去。 邵春生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落下,惨叫着跳起来去追车:“停一停!等等我!!等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