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沮丧。 显然被一个男的“惦记”这件事,他还没太能接受。 “你是怎么判断他对你有意思的?”于景渡问道。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他私藏了我的手帕,又送了我一条新的。”容灼道:“而且你知道他装手帕用的是什么吗?上好的檀木盒子!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一个小厮又没多少家当,花这么多银子就为了送一条手帕,说他没别的心思,你信吗?” “我不信。”于景渡配合道。 “其实还有一点,后来我回忆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特别那个,就像是……”他说着看向于景渡,忙道:“就跟你现在的眼神差不多,每回见面都这么盯着我看。” 于景渡被他一点吓了一跳,忙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换上了一副神情。 好在容灼这会儿正沉浸于讲故事,丝毫没觉得于景渡的目光有什么问题。 “你说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谁会盯着另一个男人这么看?”容灼又道。 于景渡心虚地轻咳了一声,“你很讨厌他吗?” “不讨厌。”容灼道:“我还挺喜欢他的,但是他对我有那种心思,我也没法继续跟他做朋友了,不然那才是害了他。” 于景渡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你当真那么讨厌男人?”于景渡问他。 “也不是讨厌,但是我怎么可能喜欢大壮呢?”容灼理所当然地道:“你想,我要是真喜欢男人,我还不如喜欢你呢,你起码比他长得好看。” 于景渡闻言眼底不自知地染上了几分笑意。 容灼说了这么一堆,似乎是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不累我都要累了,睡吧。”容灼帮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到了外间的矮榻上躺下了。 于景渡远远看着窝在矮榻上的少年,满脑子里都是对方方才那句“我还不如喜欢你呢”。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 就连心口的滞涩都随着这点愉快慢慢散了…… “阿嚏!” 矮榻上的容灼大概是有些冷。 京郊的深秋夜里很是寒凉,他如今身上只盖了薄毯自然不够。 “过来睡吧。”于景渡道。 “不行,你病着呢,会压到你。” “睡那里会着凉。”于景渡又道。 “没事,天都快亮了。”容灼吸了吸鼻子道。 他话音一落,便闻一阵窸窣,只见于景渡竟直接掀了被子下了床。 不等容灼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让人省省心。”于景渡随后掀起被子进去,贴着榻边躺下了。 “你今天吐血了,竟然还这么有力气?”容灼一脸惊讶道。 “我伤的又不是手和脚。”于景渡侧过身看着身畔的人,昏黄的光线中,小纨绔显得比平日里更乖顺,一双眼睛如从前般清澈明亮,对他没有丝毫的设防。 “睡觉。”于景渡伸手虚掩在他眉眼间,对方很配合地闭上眼睛不在说话了。 半晌后,耳畔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于景渡这才慢慢收回了手。 两人离得近了,他能透过薄薄的寝衣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鼻息间也萦绕着少年身上熟悉的淡香,这让于景渡一颗心也跟着慢慢放松了下来。 后半夜,他躺在容灼身边终于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一早,于景渡的气色已经慢慢恢复了些许。 容灼见他看着不像昨日那么让人担心了,便开始惦记着回去上学了。 毕竟他来江府是偷偷来的,若是一直不回去,难免要让人怀疑。 江继岩原本是盼着快些将人送走的,但是见到他们殿下在容小公子的陪伴下恢复得这么快,顿时就动了歪脑筋。 “容小公子,要不你再多留两日?”江继岩劝道:“你也知道,青石这病挺棘手的,他平日里连药都不愿喝,也就是你在这里,他好得还能快一些。” 容灼惊讶道:“他为何不喝药?” “嗨。”江继岩见容灼担心,便就势道:“人活在这世上,若是没什么念想,自然就活得敷衍一些。青石啊……他有点自暴自弃。” 容灼拧了拧眉,“他如今不是跟着宴王吗?怎么叫没有念想?” “男人走到这一步……你懂的。”江继岩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容灼闻言还真“懂”了。 他一直以为青石不在意自己身份,现在想来似乎不是。 所以沦落风尘一事,一直都是青石心里的疙瘩? 偏偏他身边的男人,江继岩和宴王,一个是他的老主顾,一个是他现在的…… 也就容灼自始至终没将他当做小倌看待,始终以礼待之。 这么一想,容灼便理解了江继岩的意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