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到了梨园,经历爆炸的汽车残骸还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大街上,宋维钧见了,紧皱眉头,脚下加快了速度,迅速来到念依家的大门前,敲门都省了,直接推门而进,院内空无一人,宋维钧内心一揪,凭借从军多年练就的敏锐观察力,感觉有事发生,宋维钧快步走到屋内,看见卧在床上的念依,念依面如死灰,生气全无,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看清来人,念依笑了,笑得绝望凄凉,“宋维钧,这下你满意了?你要休了清初就休了,可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念依的眼中倏而充满了恨意,从床上下来,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宋维钧的衣服,像疯了般晃动他,声音凄厉刺耳,“你把我妹妹还给我!还给我……” 宋维钧听了,石化在那,这不可能! 宋维钧身后的士兵立刻上来拉开念依,念依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大声喊叫,宋维钧只觉得心头好像被人剜去了一块,从未有过这样窒息的感觉,他似乎要喘不过气,即使以前打了败仗被降了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绝望。 这时,小三子从外面跑进来,脸上带着泪,哭声难掩,“念依姐,念依姐,叶师傅知道阿初姐的事了,然后就昏过去了。” 念依似乎失去了以前的聪慧镇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宋维钧,“你看看现在我们一家人死的死,病的病,你可开心了?你可满意了!” 宋维钧沉默不语,转身进了清初以前居住的屋子,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看叶念依的表现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宋维钧转念一想:清初的尸身在哪?宋维钧出了屋子,念依有气无力地倚在床头上,“清初在哪?” 念依讥笑,“你问我?我正要问你呢!你已经休了清初,我死都不会让清初带着你们宋家的姓下葬!”念依转过头去,满脸决然之色,“你走吧,赶紧走,从今以后,清初与你再无关系!” 宋维钧眯起双眼,探究地看着念依,他现在怀疑清初真的死了吗?“我并不是真心实意要休清初的,我只是做戏给他们看罢了,我本来打算今天接她出城,等风声过了,她还是我的五太太。” 念依愤然打断他,“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清初不过就是你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宋维钧并不恼,褪去刚才的震惊失色,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镇定,“我是在保护她,开始我不知道汪倾民盯上了她,后来还将她绑走,事已至此,我很后悔,所以我必须要想出万全之策护她周全,树大招风,我想这道理你也明白,我有多疼她,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清初到底在哪?”语气里再也没有宋二少的傲气凌人,平静中多了几分乞求。 念依目光始终了无生气地盯着窗外的枣树,内心里却是两种想法在做激烈的斗争,告诉宋维钧清初在哪,清初就要跟他走,然后继续做光鲜亮丽却不幸福的宋五太太,不告诉宋维钧,清初就可以和陆扬幸福地在一起,日子虽苦,但是圆满,念依又想起清初和陆扬两人以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凄苦,于是更加坚定地做出选择,“宋维钧,人都没了,你还和我争尸首做什么?”念依的声音很轻,像一缕青烟随风消散。 宋维钧瞧她这幅消沉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只能等严邵醒来才能知晓清初的下落了。 宋维钧回到车上,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般笃定清初没死,即使念依的反应那样悲痛,但他就是无法相信,“派人盯着叶良和叶念依,还有,给我查北平各大医院这两天的病人就诊记录。” 宋维钧回到家中,换去一身戎装,抱着睿阳来到他和清初的卧室,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宋维钧缓缓坐到床边,脑中闪过清初的一颦一笑,那样干净的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你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睿阳并不应他,还是呼呼的睡着。 北平德安诊所。 已经睡了两日了,清初慢慢睁开双眼,被太阳的光线刺到,清初拿手去挡,头上又传来一阵眩晕和疼痛,清初微微皱眉,动了动身子,吵醒了趴在她身旁休息的陆扬,陆扬见她醒了,惊喜的笑出声,“你醒了,阿初。” 清初安柔一笑,“嗯。” 陆扬见她神志清晰,这才放下心来,“陆扬,我要去厕所。”躺了两日了,下腹有股熟悉的感觉。 “好,我扶你。” 清初并没有拒绝,被陆扬小心扶着进了厕所,清初关门之前对陆扬说:“陆扬,你去洗下脸吧,还有,你去外面吃些东西,我都快被你的肚子吵死了。” “那你可要小心,方便完就出来躺着。” “嗯。” 清初听到陆扬离开的脚步声,落下门锁,等冲了厕所,看见上方格子上放了几份报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