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霜雪,修长的手指勉力一抬便坠下:“去寻里面的人…你认得的。” 下一刻,他昏过去。 最后一刻,他倒还记得,把搭在她肩头的手臂抽开,免得自己倒下的时候会把她坠倒。 徐颂宁匆忙回身扶他。 那屋里的人被惊动,推门出来,看见灰头土脸一身伤痕的两个人,也怔住:“徐姑娘?!” 竟是阿清。 徐颂宁看她一眼,脑海里空泛一瞬,身体却早一步作出反应,她扑在薛愈身边:“快,薛侯爷……” 阿清快步过来,和她一起把薛愈架进内室。 徐颂宁此刻感官才一点点恢复,发觉浑身疼得要命,原本划破来提神的掌心的伤口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她颤颤巍巍站在那里,听阿清把完脉,一边快速施针一边回头匆匆道:“姑娘别担心,没伤着脏腑,就是失血太多,才昏过去的。” 徐颂宁点点头,下一刻,她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晨光熹微,阿清推门出来,目光讶异地看向她。 ——这样的场景,徐颂宁是看见过的,就在昨夜,薛愈扑过来救她时候,她眼前便恍惚飘过了这么一个场景。 怎么会这样子呢。 徐颂宁恍恍惚惚有些明白,更多的却还是疑惑不解。 薛愈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怎么她碰上他,就能遇上这么多事情? 薄薄的眼皮眨动,她抬起眼,看见阿清担忧的眉眼。 “姑娘。” 徐颂宁哑着嗓子,她身上的寝衣已经被换下来,阿清抿着唇:“是我的,有些粗糙,姑娘别介意——侯爷还昏睡着,性命无虞。” 徐颂宁点一点头。 阿清道:“姑娘身上的伤我清洗过,也上过药了,不会留疤的,姑娘别担心。” 她只字未问徐颂宁和薛愈是怎么遭遇这样事情的,只是默默把他们两个的伤口都处理妥当,然后道:“还没谢过姑娘。” 徐颂宁垂下眼。 “你该谢定安侯。” 阿清递过来茶水,解释说,薛愈那天沉着脸色打量她片刻,最后道:“我身边人讲你医术不错,愿意为我做事吗?” 然后她就被送来了这里:“侯爷把我和阿姐放在了这里,此处人迹罕至,但也没什么野兽,山清水秀自然灵动,很适合阿姐养病。” “你阿姐……” 徐颂宁轻轻问,阿清微笑着摇摇头:“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但阿姐这两天很快乐,说多谢你与侯爷。” 她面上神色轻松,并没有太多悲恸,静静注视着徐颂宁:“我前两日给阿姐做了新的裙子,阿姐穿着很漂亮,她难得下了会儿床,跟着我一起出去看山花烂漫,她说做姑娘真好,下辈子还想做姑娘,如果不遇上那样的事情,就更好了。” 徐颂宁默默的,把她手握住。 阿清微微一笑。 “侯爷的人每一旬就要来这里送一次东西,算算日子明天就来了,我在这里不好抽身,姑娘且等一等,明天就能来人接姑娘和侯爷离开了。” 徐颂宁点一点头。 这一遭会有多少琐碎的事情,她会被人怎么议论? 外祖家会怎么担忧自己,郭氏又要怎么想? 太多太多的事情要担忧考虑了。 可她此刻疲惫至极,这样的事情想也不愿去想,遇上了也就这样罢,只要还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就什么都好。 徐颂宁虽然身上刮蹭出来的伤口许多,但好在并没伤得很重,醒过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