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柔胰。 白皙的手指纤长有力,指腹有薄薄的白茧,有一种健康利落的美。 “我这双手,可以插花,可以画画,可以为夫君梳头,可以为儿女做饭,干干净净,从未染过半丝血腥。我不想为她这么一个人,脏了手。” 江凌身躯却仍在轻轻颤动,他恨声道:“你不杀她,很好。我来杀!我要她挫骨扬灰!” 锦鱼拉着他,轻轻摇头,声音温柔如水:“留她一命,让她再不能为害。你定也有法子的,对不对?” 江凌向锦鱼凝视,眼中有柔情,又有一道明亮如银河的光。 他一直爱她,而这一刻,又比过往所有的时刻都更爱她。 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终于慢慢平缓下来,他点了点头。 * 江凌打算把锦心从此关入地牢。 这件事,总要与景阳侯和老太太商议一下。江凌又不放心把锦心搁在相府或是景阳侯府。锦鱼便想宏福寺如今是天下第一大寺,禅房僧侣都众多。找个僻静的所在,让锦心先养伤,也许佛主的慈悲,能稍微点化锦心心中的戾气。 因此第二天,天一亮,锦鱼就亲自带着锦心去了宏福寺。 自打锦鱼回京,老和尚就多次相邀,可锦鱼总是有事,不得闲,只是打发人送了银子来。 听得锦鱼终于来了,老和尚高兴得亲自到山门口迎接,将她直迎入鹿野禅室。 锦鱼见老和尚如此客气,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把实话说了。 老和尚倒是平静得很,竖起手掌念了句“阿弥托佛”,便着人去安排了。 锦鱼心中感激,见老和尚室中有一瓶白兰花,便随手替他整理了整理。 不想之前老和尚听到锦心要下毒害人,都无动于衷,见了这小小一枝静润白兰,却是脸上神色激动,叫了一声“阿弥托佛”,道:“不知施主何时还能来我寺中再办一次插花之会?” 锦鱼没想到老和尚还惦记着此事,如今大事已定,她也该闲散闲散,便笑道:“不如仍是九月,选个官家沐休的日子。”这样江凌也能来。 老和尚欢喜得立刻拿出黄历来查,当面定下九月十六。 锦鱼下山后,直接去了景阳侯府,江凌与景阳侯都已经下了朝,在望燕楼等她。 她进去时,就见江凌竟然与她爹在下棋。 便不打扰,坐在江凌身边,看他们落子。 她的棋艺本是不精,可见她爹这棋下得,实在是还不如她,不由觉得好笑。 便自管去收拾她爹屋子里的竹子盆景。 收拾到一半,才听得江凌道了一声:“岳父承让了。” 她这才洗了手,坐过去,便问可有商议过锦心的事了。 景阳侯点了点头,道:“我本说交给我来看管,可是你家夫君不放心。怕我一时不忍,放了锦心出来。”说完抬眼看看锦鱼:“为了你的安全,且如此吧。” 锦鱼有些意外,也不知道江凌怎么跟她爹说的。她爹的态度竟然是极为平静。 三人便起身往老太太的期颐堂来。 进屋见老太太正指挥着屋里丫头挑樱桃,要打发人给宁哥儿送去。 见他们来了,便忙散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们,只留下花妈妈,拉了锦鱼上炕,不等锦鱼开口,就道:“我也猜到了,可是锦心那丫头在那羊羔酒上使了手脚,要害你性命?” 锦鱼松了一口气。老太太真是明白人。 她便问该如何处置。 老太太沉吟片刻,决然道:“就如许氏,若是当初我知道她做下那事时,早作处置,也不会白白毁了四个孙儿孙女。按说我是祖母,又是这把年纪,不该说有损阴鸷的话,可是锦心留不得啊。” 锦鱼看了看江凌与她爹。 她爹神色平静,竟并未替锦心说话。 江凌抿着嘴角。 她不由有些意外。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想留锦心一命? 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把她暂时送到庙里去了。老和尚给她安排了一所僻静小院……” 老太太拉起锦鱼的手,轻轻拍了拍,锦鱼只觉得一滴泪滴在手背上,带着些温热,不由有些错愕,抬眼,就见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两行浊泪。 她正要开口,就听老太太道:“她跟她娘,若是有你跟你娘半分宽厚的心性,也不会闹到这个下场。你呀,真是应了那句话,厚德载福。难怪你姑爷对你这般的好。似你这般好的性子,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另一个。” 锦鱼叫老太太夸得脸上微红,这才明白,老太太刚才说要杀了锦心,其实是为了她。 若按老太太的本心,仍是不忍的。 她不由眼中也是晶莹涌现。 事实定下来,只等锦心养好伤,便打算将她送到庄上的地牢里,严加看管。 她回家便让茯苓往锦熙锦芬锦兰锦柔处送了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