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受影响是骗人的,他每每回头就能看见摄影棚角落的阴暗处石琳那明亮的双眼。 她不掩饰、不回避,被他发现了就朝他甜甜一笑,眼中散发爱慕的光采。 他也莫名其妙像血气方刚的少年,有女生在一旁看打球就猛然变得所向无敌,神准无比;指挥起模特儿的拍照姿势不仅声音暸亮,连手势也变多了。 她不是该欲语还休,故作矜持,好吊他的胃口?怎么如此光明正大地用那迷恋的目光紧随着他?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连他这个情场老将也被弄得心神不宁了。 中午,助理问余希尧吃什么。“鸡腿、排骨、圹肉、三宝、烧鸭” “随便。”他不很挑食。“顺便帮她叫一个。”他用拇指指向石琳。 半个小时后,石琳从助理手中接过便当,皱眉挑走那只又大又油的炸鸡腿,乖乖地将其余饭菜吃完。 她注意到余希尧下班时会带儿子到超市买菜回家煮,自己中午却总是外食,而助理叫的便当老是鸡腿饭、排骨饭之类的,既油腻又不新鲜。 想到他日复一日吃这样的便当,她心里很不好受,好像自己没照顾好他,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照顾他,反正就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决定晚上立刻向苏婉辛学习烹饪。 隔天早上,余希尧送孩子出门坐娃娃车,发现门口搁着一个用鲜艳普普风图案布巾包起的方盒──看起来像便当的东西。 在方巾打结处有张小卡片,他弯腰拾起,上头以麦克笔写着── 给好爸爸。 ps.“暂时”可能不大好吃。 旁边还画了一个女孩尴尬冒汗的可爱图案,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待娃娃车离开后,他放眼看去,很快就发现躲在街角的石琳。 因为她一头长发被风吹出墙面,接着一只粉白的手用很快的速度伸出来将头发挽回。 不晓得她怎么又突然躲起来了,这整个星期她的毅力与韧性令他意外,每天早上九点到工作室外等,一直待到晚上六、七点,比他的助理还准时。 他将便当带进屋里,打开布包,翻开便当盖,菜色很鲜艳,原本他只想看看内容物便打算搁回原处,却又好奇她的厨艺如何,忍不住挟起一朵绿色花椰菜吃,水煮的,毫无味道;再吃一口马铃薯泥,水煮压成泥状,也没味道 原来,她不是谦虚,是真的不大好吃。 他轻皱起眉,不放弃地试试切成细条状的煎猪排,嚼了两下立刻吐出来,只有表面熟了,里面的肉还红红软软的── “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吞了口水冲去嘴里淡且涩的味觉,将便当包回原状,附上字条,然后搁到门口地面。 石琳在街角探了好几次头,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因余希尧将便当带走转为欣喜,不久见他将布包摆回原处,开心地想收回被吃光光的便当盒,一提,沈甸甸的,她的肩膀也跟着沈了下去。 打开附在布包里的字条,简单写着── 难吃! 如此直接的打击,她鼻子一酸,泪水很快滴落,模糊了纸条上的字。 “没关系,再继续努力!”她吸了吸鼻子,抱紧便当,为自己加油打气。 躲在窗帘后头的余希尧看见了她的眼泪,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留言太直、太白。 不过,真的是很难吃,一种完全没有烹饪概念的人才弄得出来的“食物”他只是说实话,而且他没必要也没义务要安慰她。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颢,他可不想让这种恶心的东西荼毒自己的胃,幸好她没帮他儿子也做一个小便当。 他的个性就是这样,不耐烦迂回,对讨厌的人事物连看一眼都嫌浪费,不喜欢他个性的人就滚远一点,他一点都不在乎。所以,如果那个女人想讨好他,那她最好有自讨苦吃的心理准备。 石琳擦掉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拎着便当走回家。 昨晚请苏婉辛帮她恶补的几道菜,但早上五点多起床亲自动手煮时煮法已经忘了大半,她知道不好吃,却没想到被几乎原封不动地退回。 看着搬进来后第一次使用的厨房呈现被轰炸过后的惨状,她整理干净后决定多试几次。 一旦决定,她立刻跑到苏婉辛家,仔细问明所有做法,乖乖地抄笔记。 “帮什么人准备便当啊?”苏婉辛打趣地问。 “帮邵帆的爸爸做的。”她的笔记图文并茂,十分详细。“他中午都吃便当,不卫生又不新鲜。” 苏婉辛但笑不语,一个连饭都懒得吃的人,现在居然这么认真地学做菜,看来,那个男人可不只是“邵帆的爸爸”那么简单。 石琳复述一次作法,苏婉辛比了,她马上奔回家准备中午的便当。 这是个相当忙碌的上午,不断重做,不断试吃,又来来回回跑了几次超市,连脚踏车都不会骑的她,全靠一双腿奔跑,手上提着沉重的购物袋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