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东宫的所有老师中,这位是大家最不看好的一个——没有家世蔽荫,没有官阶傍身,没有高朋抬举,但凡有点路子,一个女人也不会将最好的年华全放在沙场上厮杀。 但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有了一种莫名的气质,仿佛自带一身它经沙场常训练的铁血之气,让人觉得把身家性命交给她都不妨事。 摒退了诸官,唐久安过来正殿,请关月和关老夫人离开。 关老夫人不大乐意,好在关月颇通情理,:“将军要教箭术,我们莫要妨碍。不然若是陛下知道,定然不悦。” 搬出皇帝来,关老夫人才乖乖听话。 唐久安连内侍一并谴退,一时殿内只剩她和姜玺二人。 唐久安问:“殿下茶喝好了吗?” “喝茶者,要闻香,观汤,再品味,乃是风雅之事,若是像唐将军这般催命似地赶着,那可就不得味了。” 姜玺靠在椅子上看唐久安一眼,“唐将军知道前面那些老师都是些什么人吗?三品大员照样被我轰出东宫,你这边疆来的小小六品又有多大能耐——” 茶杯滚落在桌案上,茶汤四溅,杯子滚落在地,跌得粉碎。 姜玺的衣襟落进唐久安手里,泥金雕屏被轰然撞倒。 唐久安掼着姜玺,一脚踏过屏风,将姜玺怼到了寝殿最深处的柱子上。 姜玺缓了过来,脸上浮现的不是怒气,而是一种奇特的笑意,原本就黑得发亮的眸子简直是熠熠生辉。 “唐将军好胆识啊,竟敢对我动手。” 姜玺反抗起来不单劲头十足,居然还颇有章法,明显是练过的,并不是唐久安想象中因为养尊处优而手无缚鸡之力。 唐久安有点后悔在宫门外把兵器全交了个干净,一点趁手的东西都用水上,只能手脚并用,整个人压制住他。 手扣着他的手臂,肩顶着他的咽喉,腿压着他的腿。 炎炎夏日,动起手来的两人身上发热,都有些喘息,额角也见了汗意,单薄的衣料根本挡不住升高的体温,抵在一处的地方一片灼热,如火如荼漫延。 姜玺的瞳孔猛然收缩。 某个深藏在脑海的夜晚蓬勃而出。 漆黑的夜色,潮湿的晚风,香甜的酒气,一直扣在他手腕的手,黑暗中的喘息,肌肤灼热的温度…… 正有点后悔自己轻敌的唐久安立即感受到了姜玺的变化——他全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身体越来越烫。 面色也变红了,血色从白皙肌肤下透出来,像是染了胭脂一般。 方才那种兴致盎然的眼神变得非常奇怪,像是极度震惊,又像是极度羞耻。 唐久安抓紧这时机,扯下锦帘,迅速将姜玺捆在柱子上,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姜玺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捆成了一呆蛹,他只盯着唐久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三年前是不是你?!” 唐久安:“什么三年前?” “三年前,庆丰六年,三月十七——”即便是跟天子也敢叫板的少年像是说不下去了,只咬着牙,脸上的血色像是要滴出来,“那晚你在哪里?!” 三年,一千多天呢,谁记得在哪里啊? 不过唐久安还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三月是春天,三年前的春天臣已经出发去北疆了。” “不可能!”姜玺厉声,“那时你在北里牡丹楼!” 北里乐坊云集,一家比一家能烧钱,唐久安打死也不会去:“绝无可能,殿下认错人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