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进了堂中,孙令殊仔细地为她把了脉,问了她身子如何,老妇一一答了,她说近些日子常有头晕目眩之感,夜里觉得潮热。 孙令殊点点头,若有所思,她眼尾微微翘起,脸色如常,“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要多多歇息,重活粗活一律不可做。我再开两副药,一段时日就好了。” 她执笔写方子,一抬头,李知昼还在,她讶然道:“怎的还不回去?” 李知昼道:“我还想着送阿奶回去。” “原来如此。” 孙令殊将药方交给施寅,他依着方子娴熟地抓出几幅药,仔细扎好草绳,交给老妇,同时对李知昼道:“我可以送这位阿奶回去。” 他说话声音很轻,像是犹豫了许久才说出来这句话。 孙令殊笑了笑,“好啊,你驾着马车,早去早回。” 施寅性子温顺,脾性好,话也少,他的最喜爱的东西是草药和医书,旁的事他是一向不管的。因此孙令殊十分欣喜他主动请缨做这事。 李知昼搀扶着老妇上了马车,叮嘱道:“阿奶,如若身体有恙,一定要记得来看郎中。” 霞光彻底散去,天暗下来,李知昼牵起晏照夜的手,“回去了。” 她的手是微凉的,他的手却是热的。 李知昼道:“你的手真像是碳炉子,一年到头都是热的。” 晏照夜握住她的手,道:“做碳炉子也好,至少能为玉娘暖手。” 他说甜言蜜语愈发信手拈来,李知昼狐疑道:“你这些是同谁学的,油嘴滑舌。” 晏照夜吐出一个名字:“齐少游。” 李知昼不晓得这两人是如何混在一起的,她只知道,齐少游将十五岁便中了状元的晏照夜视为榜样。 而此时此刻,晏照夜说出齐少游的名字来李知昼毫不讶异。 李知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嗯,挺好的。” 她一反常态,反倒叫晏照夜起了疑心,他点点她的额头,“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知昼眨眨眼,脸上尽是无辜,“你不晓得齐少游是被退过婚的人吗,还和他学。” 晏照夜扬唇一笑,“虽说都是些油嘴滑舌之语,出自何人之口,说给何人听才最重要。” 他大有要胜于蓝之意,李知昼连忙威胁他:“你最好少说些这样的话,否则我真的赶你走。” “晓得了。” 两人乘着晦暗的夜色归家,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人,走近一瞧,这人不是赵玞又是谁。 李知昼自然欣喜不已,“圆圆,你怎么来了。” 阶上的人立刻惊醒,她揉了揉脖子,抱怨道:“我在这等了你们半个时辰了。” 李知昼搀扶她起身,道:“今日正好出门去了,不曾想你今日就到。” 晏照夜沉默地打开门栓,那两人挽着手进了宅子,赵玞道:“自从写完信后我便一直惦记着你,思来想去还是早些来的好。” “既然来了,定要在这多住些日子。” 用晚膳时,李知昼和赵玞对立而坐。 看着一盘盘鲜亮的菜端上桌,赵玞道:“这些都是他做的?” 李知昼:“不然你瞧着我能做出来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