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信岩顿了顿,“……上次在宫泽社长家吃晚饭时,你父亲坐席和我离得近,因此无意中听见过。” “哦。”吃完巧克力,她又点了杯冰红茶漱口,“我把她带出来可以,什么时候见面?” “后天中午好吗?我后天会去学校教课,顺便带他出来。” “教课?……可以,地点呢?” “还在这家吃茶店,怎样?” 她望了望周围,凝神思考。 “其实,我有个主意。” “嗯,你说。”他显示出家长般的耐心来。 山羊胡子老爷爷醒了,从他们这边离开。她往前凑近了一点,一只手撑着下巴,“她的父母对我也是有戒心的,我上回要带雅美走,她妈妈都不肯呢,生怕她跑了。” “非让我坐他们家的车去玩,这不是变相让司机监视嘛?” 他顺着话头感慨,“已到这种地步?” “是啊。你看不如这样,我正儿八经和雅美去看戏剧,上午有熟人给了我几张票,‘银座戏剧院’离这里很近。”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倒出足足八张纸票,摊开在桌面,“你看,真得都是连坐的,开演是四天后下午,不是后天,不知道你还方不方便?” 一说连坐,藤原信岩已经猜到要如何,这姑娘总是鬼头鬼脑的,他觉得有趣,嘴角忍不住上扬。 “怎有八张?你要包排?” 她看他笑,也被感染地唇角弯弯的,觉得自己的确聪敏,“我家算上帮佣的,共八口人。这戏剧蛮先锋的,老一辈也不爱看,正好不用带他们去了。” 他沉默了会儿,?“四天后,就照你说的办。” 她又把声音压低几分,手不撑着下巴,改为拢着嘴边,“你拿两张去,我们都提前一刻到,开场前乱,他们也能趁机说说话,谁来监视都不会起疑心。” 这姿态加上她的机警,像是商量着一等机密,憋着坏要去捉弄谁。 “届时,你我夹在中间,怕是要尴尬。”他没明说反对,但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千西脸皮厚,倒是无所谓,但想想人家将近三十,还要陪她一起当电灯泡,“……真是委屈你了,且忍耐下吧。我反正不给那司机票的,他爱进不进,要是他在外面守着,那还不好说?” 计划告一段落。 剩下的一点咖啡都冷了,他素来不浪费食物,于是一口气将它们喝完。 耽误不少时间,她喊来服务员,又被他招过去,“我来。” “是我说请你喝咖啡呐。”她叹着气摇着头,佯装难色,?“你这样客气,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很少和女孩子单独喝咖啡,拿钱夹时,被她这番场面话套住,想了想:“还是我来吧。” 千西没再拦。 看他给过小费,再把其余找零收回去,大方道:“那手帕送你了。” “……谢谢。” 出了门,她隔着条街就认出他的车来,不敞篷的灰色越野,坚固又高大。 “咦,它好干净。” 千西欢快地跑到后门边儿,去瞧上次相撞的地方,果然已翻新如初。 他慢慢走过来,“我上午在家让人洗过。” 她的视野正好盯着他的脖子。 军装的最头上扣子松开了,露出一截白色衬衫领口,还有清晰的喉结,他说话时,喉结也偶尔会跟着上下滑动。 她忽然觉得脸烧烧的,觉得这秋天还是太热了,非常得燥热。 语气平常,眼神乱飘,不知在看哪里:“难怪呢,这么白净。” “嗯?” 他没听清。 “我说,你怎么没去银行兑支票呢?” 她没接到银行打来的确定电话。 他低了点头,很轻声地对她解释,“……我忘在家了,宫泽小姐,在我家中的房间里,下次好吗?下次再去银行兑出来。” 为了迁就她的个头,他上半身特意靠在车上,下半身把脚往外放了放,降低重心。 千西非常感谢他的绅士风度。 但这哄人的语气,是要干嘛呀? 她觉得脸上更烫了,心也开始怦怦跳。不行了,自己不能再和他待下去。于是匆然看了看手表,佯装惊讶,“已经是这个点了?竟然耽误你这么久。”?赶忙自己接自己的话,“你也要去忙了吧?正好,我也还有点工作。” 看出她两颊绯红得不对劲,便错开视线去,知道她要结束谈话了,也直起身子:“无妨,你去吧。” “那咱们戏剧院不见不散。” 年纪小小,演技召之即来。他看破不说破,只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