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惊艳,忙去看沈溯微手上的,沈溯微以剑气轻轻拂开她的手,淡道:“还没做好。” 徐千屿于是拉开圆凳坐在对面,趴在桌上看着他忙碌:“是昨天的花吗?” 沈溯微“嗯”了一声,手上展露“复苏”的神通,一瓣一瓣残瓣拼凑回去。他将花朵冻结之后,又将两朵攒在一起,便成一只纯洁繁丽的花坠。以剑气缠绕,固定上银勾。 徐千屿已看出耳坠的形状了,忍着心动,大言不惭地指指他手上的另一只道:“这边想要三朵。” 沈溯微顿了顿,便又拿一朵簪上去。最后加工却极为复杂,将银丝细细削好旋入,调整好细节,分明是耳夹。 徐千屿呆住:“你还记得我只有一边穿耳啊。” 沈溯微看着她道:“给你试试。” 徐千屿跑去镜前试耳坠了。 沈溯微将桌上花瓣收拢起来,才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头发好像长了许多。” 徐千屿初入门时,头发堪过两肩,如今竟已经快蜿蜒至脊背中间。鬓发向两边微微蜷曲,露出额心艳丽的朱砂,鲜花做耳坠,愈衬出一种端丽的气质。 徐千屿看着镜子,不知为何,沈溯微给她做的首饰、簪花,都有一种明丽纯洁的味道,跟她素日风格不同,有种既怦然心动又很圆满的感觉,好像她的人生添了旁人的味道,别有一番美感。 沈溯微的手指擦过耳坠,引得花坠摇晃。他给她绾起头发,这样可以遮住耳朵。徐千屿耳尖动了动,道:“我好像已经与妖力融合。这半步化神的修为平白浪费也是可惜,还不如趁着能打,多杀些魔物。” 沈溯微道:“你想去哪里?” “我想回南陵看看。”徐千屿早有所打算,既然离了蓬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破了仙门弟子不能回家的戒律,“之前水微微回去,连一封信也没递回来,都不知她到了没有。” 南陵,是徐见素的地盘……沈溯微略一思忖,仍然道:“好。” 第154章 旧事(五) 徐千屿系上自己从家带来的襦裙。这还是她数年中第一次换下弟子服。当年的温软真丝穿在身上反倒有些不适应, 穿了像没穿似的。 她跳下床,从沈溯微手里抽出她的帷帽戴在头上。 “真的不回蓬莱了?”沈溯微道,“销毁传讯木牌, 有违戒律。掌门若怪罪起来, 你要受罚。” 徐千屿千辛万苦才进了内门, 他都看在眼里。他这一生最怕连累他人,不可谓不心怀歉疚。 “不回,有什么好回。叫他怪罪去吧。”徐千屿调整着帷帽。她以往在凡间从不遵循未婚少女戴帷帽的规矩,这会儿却感激帷帽的薄纱将她的耳朵和尾巴遮住, 不至吓到路人,“你知道么,当初你去家里接我, 我根本不想修道。是你跟我说, 若无充足的灵气, 我的莲子连心蛊便会毒发, 我怕死才被迫走的。” 沈溯微“嗯”了一声,当时他奉命行事, 事急从权。当时徐千屿对他来说,是桩任务,现在想来,仍觉歉疚。 “那世上又不是只有蓬莱一个仙宗, 既然有灵气便可以。我大可以去天山, 去灵越, 凭什么非得去蓬莱呢?”徐千屿接着道, “是因为来的是你。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才跟你回去。我入内门, 不是觉得内门有多好, 是私心想做你的师妹而已,因为我知道你很厉害,很会教人。” 徐千屿抓住他的手背:“你明白吗?” 不是仰慕蓬莱,就是仰慕你而已。 没想到她这般说。沈溯微心中一动,竟半晌没能接话。 徐千屿隔着白纱,如隔薄薄的流动的水雾望着沈溯微的脸。他沉默,徐千屿不由拷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沈溯微道:“我在想如今你魂魄俱全,以后不会再夜游,我便放心了。” 徐千屿一怔,猛地将白纱掀起。他的语气很平,表情亦很坦然,仿佛真的只是偶然想到此事,才说出来。不知为何,她却听得有些酸涩。 她这一掀,晴窗的日光照在朱砂上,整张面孔粲然生辉,沈溯微回想起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