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掛着小小的玻璃瓶,肖桓红着眼眶指着里头细碎的残灰说:「小齐,瑜哥在这。」从那之后,习齐就不吵闹了,他开始变得沉默,也开始画瑜哥之外的事物,比如蘑菇。 习齐洗完澡后,披着那件薄毯子坐在地板上,地板上有一张画纸,上头是打了草稿的蘑菇,他拿起水彩笔,将红色的顏料滴上去。 「tim,你在吗?」他喃喃道,「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生来有洞?」 轻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彷彿远方有人在呼唤他。 10 习齐在如蛆附骨的寒意中醒来,全身疼,红色的蘑菇已经画好了,被他亲手钉在墙上,他胡乱找了药吞下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直到听见门铃声才醒来。 他躺在地板上一阵子才强迫自己爬起来。假若不去应门,门外的不知道是谁可能会打手机给他或肖桓,他若不接手机,有几成的机率外面的人会打给肖桓,无论如何,最后肖桓就会慌张地请假从健身房赶回来查看他怎么了。这种事以前发生过一次,只是因为懒得应门,肖桓飞奔回家时他还正在床上半睡半醒中,肖桓在确定他真的只是在睡觉后,松了口气大力抱住他,「你没事就好。」耳边是肖桓不明显的哽咽声。 「你以为我怎么了?」他问。 「我不知道。」肖桓说,强撑起一抹微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吧。」 习齐瑟缩着动了动,肖桓反而加大了抱着的力道。 「对不起,小齐,再、再让我抱一下,我真的是怕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脆弱地哀求他再抱一会儿。 习齐的手尖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表情仍然空白。 他披着毛毯虚浮着脚步去开门,正因为没特别想甚么,所以当大门前站着这位染着一头奇异青蓝色头发和蓝色眼线的男人的时候,他既没有预料到,也丝毫无惊讶,心情平淡如水,只是睏。 「一脸呆滞……」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忘了我要来是吧?」 「有点……」习齐訥訥道,侧身让虞诚进门。 听见他的回答,虞诚嗤笑了一声,「鬼他妈的有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 虞诚大包小包来拜访,一手提着她从澳洲带回来的零食纪念品,另一手拿着附近热炒店买来的晚餐。习齐领着他去厨房,跟着他一样样将糖果饼乾拿出来整理进柜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虞诚越是相处越是把他当长不大的小朋友,去哪里玩带回来的大多是零食类和有趣的小吊饰小玩具。不一会儿柜子就放满了。 虞诚将热炒店外带的青椒炒牛肉、铁板豆腐、炒青菜等等六样菜摆在餐桌上,听说店里的老闆年纪六十出头的老师傅,头秃了一半,肚子跟孕妇差不多,是厨房里最年长的,也是出菜速度最快、脾气最暴躁的,习齐没见过人,但去店面吃饭时听过他的吼声。 「你哥刚说顺路去买个牛奶,会晚点回来,让你先吃。」 「虞老师一起吃吗?」 「不用,你吃吧。」虞诚耸肩,「我等下有个烛光晚餐。」 习齐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虞诚左手无名指上玫瑰金色的婚戒,他知道虞诚有个稳定交往的澳洲男友,不过印象中半年前虞诚来拜访时手上并没有婚戒。 虞诚见着他的视线,大方地举起来给他看个清楚,笑叹着说:「我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习齐一边吃着饭,一边听虞诚说:「我以前很不屑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承诺啊、爱啊、束缚啊、仪式感啊不管是甚么,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这种贵得要死又没用的东西也就是商人才想得出来的把戏,人难道已经可悲到必须用物质来证明心意的地步了?」 「现在呢?」习齐不禁好奇。 「现在啊……」虞诚翘着脚,喝了一口习齐刚才给他到的水,说:「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