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长一截烟灰的烟,置身于这般鲜明又艳丽的背景中,无端端透出寂寥落寞之感。 如果这是一幅浓墨重彩渲染的油画,那么,他无疑是最轻描淡写,却也是最突出的一笔。 矛盾的存在。 男人指尖轻点,烟灰截断,无声砸落泥土中。 他对着清晨微凉的空气,长长地吐出一圈白雾,忽然察觉到什么,侧眸朝她看来。 烟雾弥漫,那张堪称绝色的俊脸藏在其后,深眸微微敛起,无波无澜地与她对视。 曲鸢迎上他的目光,试图从中窥探他的真实情绪,然而什么都没有,她想起自己扮演的角色,展露出笑颜:“老公,早啊。” 男人很快撇开视线,按灭烟头,丢进装枯枝败叶的垃圾桶,然后转过身,只留给她冷硬背影。 梦境带来的郁闷,竟奇异地消散了,心情由阴转晴,曲鸢好像找到了奇妙的情绪开关,只要惹他不痛快,那么她就会高兴。 她愉悦地回房睡回笼觉。 9点18分,曲鸢补完觉洗漱好下楼吃早餐,摆在餐桌中间的花瓶插了11朵娇美的紫粉玫瑰花,清香四溢,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应该是孙姨刚刚剪下换上的。 男人就坐在对面,姿态闲散,正拿着pad刷财经新闻,衬衣换过了,短发微湿,看样子是洗过澡。往常这个点他早就吃完早餐回书房了,今天刻意等在这儿,明显是在等她。 孙姨送上根据她喜好和食量做的早餐,小碗鸡汤混沌,山药紫薯泥和蔬果汁,曲鸢慢悠悠地小口小口吃着,拖延了半个多小时,他眉峰一凛,似是失去耐性:“徐太太。” 本该浓情蜜意的称呼,从他口中淡淡说出,和叫高特助没什么区别,曲鸢放下勺子,故作茫然地问道:“老公,有什么事吗?” 他开门见山:“既然在外人眼中,我们夫妻恩爱,那么请徐太太时刻牢记自己有夫之妇的身份,和其他男士保持距离,切记交往过密,以免`流言四起,给我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 曲鸢听得云里雾里,她什么时候和其他男士交往过密了? 这些天她深居简出,除了昨晚的慈善晚宴……可她也只是和邻座的男士说了几句话,他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吗,怎会如此清楚? 这番话如果换别的男人说出来,那就是打翻了醋坛子,醋意横生,可徐墨凛怎么可能吃她的醋?无非是她坐着他徐太太的位置,一举一动关系到他的颜面罢了。 曲鸢垂睫,酝酿出浅浅水光,杏眸湿漉漉的,又一点点露出娇羞笑容,情绪恰如其分地层层递进:“真开心老公你会为我吃醋,你出车祸后一直对我不冷不淡的,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被在乎的感觉了。” “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从十六岁到现在,我只喜欢你。”她霎时红了眼眶,定定地看着他,情真意切,仿佛此时跟他对话的,是那个深爱他的曲鸢,嗓音浸着莫名的哀伤,“然而你把我完全忘记了,对我不闻不问,一直拒绝我的靠近。” “我能理解,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甚至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个入侵者。可我哪里做错了吗?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最亲密的爱人突然不记得我了,字字句句,冷漠如刀,一刀刀地往我心尖戳,剜得血肉模糊。” “老公,”她摇着头,泪珠晃动,要落不落,“你不能这样欺负我的。” “原来那个疼我,宠我,护我,深爱我的老公,要是他知道你这样伤害我,他会多难过,多愤怒?” “我常常在想,如果出车祸的人是我,该多好?” 热泪划脸而过,曲鸢趴到桌上,将脸掩在双臂间,咳,戏过了…… 刚刚说的不算,往后余生,她要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脸,更无从判断他的反应,只觉得四周安静得过分,曲鸢等了很久很久,窗外丰盛阳光闯入,将室内的一切照出清晰轮廓,斜斜光路里,纤尘纷飞。 她等到几乎要睡过去了,才听到他低哑的,染着烟意,略显疲倦的僵硬声音:“我确实没考虑你这方面的感受。” 曲鸢轻轻耸动发麻的双肩,安静等着后文,等了又等,他却不再说了。 没了?就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