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一副不知何时就死了的身躯,让他跟我一起提心吊胆。我不想缠绵病榻,死的太难看。而且他是皇帝,这我还明白,他不能把一生都耗在一个战死的将军身上。” 秦致远沉默,过会问:“那你去哪?” “还没想好,也许是枫州吧,快死的时候我听到他说想去枫州看红叶。”陈乂疲累地眨了眨眼,又耸起精神说道,“丞相,我死以后军中势必会乱,西面大可不必担忧,只是南封初定要务必多加小心。我弟弟陈驰这两年也颇有成长,历练两年也能顶个一官半职……”他歇了歇,“陛下、陛下他常常意气用事,丞相一定要多多包容,若是他有心向你,就……就不要再提及我的事情了……好好待他……” “呵,”秦致远冷哼道,“你这是来找我吩咐后事的吗?不觉得太过分了点?” “……” 秦致远眯眼一笑:“好事都让你给占尽了,令他讨厌的事全都是我来做。陈乂,作为同僚我敬佩你,但作为情敌,我十分想手刃了你。” 陈乂也毫不承让,“那麻烦丞相手刃我以后,让车夫把我的尸首载得远一点。” 秦致远气地一咬牙,撩起车帘跳了下去,朝里面人说道,“那你就去死吧。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就去挟持天子把持朝政,做一代权臣,然后抄了你的宣武侯府!” 车厢内幽幽一声:“那祝丞相早日成功。” “………”这呛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靳雨青从噩梦中乍醒,手下在身前一捞,摸了个空。他一下子睁开眼睛,腾地坐起来,见天已大亮,床上空空如也,陈乂不知去向。 “陈乂?陈乂!” 跳下床,连鞋袜都未及穿,跑到紧闭的大殿门口,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陈乂?”靳雨青一喜,转过身,却见是一身素衫的丞相。他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急问道,“陈乂呢!” 秦致远不说话,招手唤来书鱼,端过一碗燕窝粥,小心用勺搅了搅送到靳雨青嘴边,“陛下先吃点东西吧,小火煨了许久,口感正好。” 靳雨青看了看丞相的笑容,突然一手挥开眼前的粥碗。 “他又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你们都要瞒着我?!” 秦致远扫了眼地上的碎瓷碗,说:“陛下应该以国事为重,将军平定南封功不可没,理应封赏……”他顿了顿,然后转向靳雨青道,“以定国公之位厚葬。” “国事国事国事,全他娘的是国事!这个皇帝老子不当了!”靳雨青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烛台,转身走到案几前,翻开地面上一块隐蔽的假地砖,从机关里拿出一道圣旨,匆匆三两步扔进丞相手里。 靳雨青将圣旨一展,对秦致远说:“这是你要的国事,现在把我的家事告诉我!” 秦致远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圣旨,然后突然神色一凝,匆慌全部展开,字字读去,惊得嘴唇微煽:“这、这是……” “禅位。” “陛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