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给沈氏一个交代,让她可以一身轻地离开楚家,再无牵挂。 楚千尘使唤顾玦继续给她剥松仁,她自己则去给两人泡茶。 没一会儿,茶香四溢。 此时,外面的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夕阳西垂,霞光铺洒而下,给万物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金纱。 楚千尘道:“明早我要出门,不过我会早点回来的……唔,给你带好吃的。” “……”顾玦挑眉,他的小姑娘这口吻是在哄小孩吗? “我要去楚家给娘搬嫁妆,给她撑腰。”楚千尘兴致勃勃地笑眯了眼,把一盅刚泡好的茶放到他手边,“王爷,我要不要顺便去试探一下姜姨娘?” 话刚说完,她自己就先摇头了:“不,还是别打草惊蛇了。” 在楚千尘看,姜姨娘的心计比楚令霄更深,也更擅隐忍,她能藏着一个秘密十几年,这就不是秘密,而是她的命根子了。 顾玦没说话,显然也认同了这一点。 对楚千尘的事,顾玦从来都是放在心上,立刻就下了令,着人去查。 当天黄昏,王府派出了三批人:一批人去了姜姨娘当年生产的豫州老家,一批人去了路上沈氏生产的那个寺庙,还有一批人去找楚千尘的乳娘以及当年姜姨娘身边还活着的老人。 楚千尘也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儿肯定也没有消息,也不着急,这一晚,她睡得早,也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她就早早地起了床,先去穆国公府与沈氏她们会合。 陈嬷嬷早已经把沈氏的嫁妆都清点清楚了,原本她们前几天就该上门的,但是,沈氏想看楚家内斗,觉得她要是去早了,没准反而会让楚家人一致“对外”,就勉强多等了几天,现在看楚令霄与楚令宇兄弟斗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等了。 一行人辰初就抵达了永定侯府,陈嬷嬷对比着那份嫁妆单子,使人把嫁妆一件件地搬走。 沈氏的嫁妆可不少,这么一件件地抬出去,立刻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地在大门口附近探头探脑,交头接耳。 当嫁妆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太夫人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走得急,走到仪门处时,已经是气喘吁吁,额角也沁出了细细的薄汗。 本来,太夫人是可以命下人强拦的,偏偏今天来搬嫁妆的人是穆国公夫人和楚千尘。 当太夫人发现沈氏今天没来时,心里是失望的,她对着沈氏还可以摆摆婆母的威仪,对着穆国公夫人就没办法了。 她只能努力地赔着笑脸道:“亲家,令霄与阿芷他们不过是闹了点小矛盾,俗话说,牙齿还有和舌头相碰的时候,他们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太夫人说得是心里话,她一直以为是沈氏只是说说,是故意以此威胁、拿捏楚家,毕竟楚云逸也不是沈氏亲生的,为了楚云逸,闹到这一步值得吗?! 楚云沐才是楚家嫡子,本来理所当然可以继承爵位的,一旦沈氏与楚令霄和离,楚云沐的地位就尴尬了,和离对沈氏母子来说,根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然而,沈氏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障了,就真闹到这一步了。 更离谱的是,不仅沈氏犯傻,连沈家人都跟着她一起犯傻。 太夫人就想不明白了,她一会儿放低姿态说软话,保证立刻开祠堂,把楚千尘记到沈氏名下;一会儿又是语带威胁地说硬话,拿楚云沐来要挟穆国公夫人。 太夫人软硬兼施地劝着穆国公夫人,偏偏穆国公夫人恍若未闻似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太夫人的脸,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对方说,怕脏了自己的嘴。 穆国公夫人只是吩咐下人道:“接着搬。” 一个穿铁锈色褙子的老嬷嬷笑呵呵地福身领了命,对着那些搬箱子的下人们指手画脚:“你们两个,小心点,这里面可是瓷器。” “这箱的箱盖都没合拢,先放下箱子再整整。” “这几箱搬到后面那辆马车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