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个个脸面绯红的站在学堂的后面,见程宴平的眼神扫了过来,又都低着头,有个胆大的颤声问道:程先生,现下农闲的时候,我们也想来上学,您看可以吗? 程宴平对着她们笑了笑。 可以,当然可以。古语有云学无止境,任何人、任何年岁来这里读书都可以。只是课桌不够,等回头托了镇长,让他再添置些,这几日就得麻烦你们站着听,或是自己从家里带小马扎来。 程宴平又问了学生们学习的进度。 有些已经认得几个字,甚至会背一部分的《三字经》了,但是大多的都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所以,程宴平还是决定从头开始。 他将方块字拿了出来,这些一寸见方的纸上写了些简单的字,字体是端正的楷体,是他一早就写好备下的。 大、小、太...... 都是些浅显易懂的字,跟学生们解释了这些字的意思之后,便让学生们在书本上自己临摹练习。私塾日常的运营都是镇子里的人凑的银两,由镇长总管,隔段时间便做个公示,公布银两的去向。 而书本都是镇长统一采买,毕竟镇上的孩子家有稍微宽裕些的也有穷苦些的,未免有的孩子有书本而有的孩子没有,所以文房四宝之类的,皆是学堂里统一提供。 这些学习的用具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于孩子们却都是珍宝一般。 一时间课堂上只闻沙沙的写字声,程宴平顺着走道挨个观察,有先前习过字的写的便顺畅些,有些连毛笔都不会拿无从下笔。 程宴平格外的耐心,抓着他们的手亲自教过,又教了些注意事项。 看着学生们勤奋好学的样子,程宴平心里格外的有成就感。从前他启蒙的时候,都是父亲从外头请了先生来教他的,琴棋书画来来回回换了许多,从最初的临摹描红,到后来的小有成就。 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寒暑,彼时倒也不觉的辛苦,只想着他病了,不能如大哥那般整日里出去玩耍骑射,所以便只能寄情于诗词歌赋上。 没成想隔了多年,他这些微末的本事就派上了用场。 后面几个年岁稍长的女孩子,见程宴平踱步走了过来,立刻就红了脸。乡下地方虽不似京城里有那么些讲究,但是到底男女有别,且这些女孩也大多都晓事了,乍然见了程宴平这样气质出尘,容颜绝色的男子,自是会小鹿乱撞,不知所以。 程宴平倒是未察觉她们的异样,如常的纠正了她们握笔的姿势,又叮嘱她们回去要勤加练习。 花花年纪最小,身量也小,便坐在前排。 不一会儿便写完了字,举着手喊道:神仙哥哥......喊完又吐了吐舌头,先生,我写完了,您瞧瞧我写的可好? 程宴平走了过去,见小丫头的手上和鼻尖沾了墨汁,掏出了帕子帮她擦干净。 小丫头倒是很有天赋。 字虽写的很大,横竖也有些歪斜,但是好歹也有个形似,没有将字拆分开了。 花花写的很好!若是好好念书,将来定是一位女状元。 殊不知这样随意的话,还有让女子上学的举动,于多年后更是改变了大渝的风气,彼时大渝官场中出现了第一位女官,甚至官拜尚书之职。 花花得了夸奖,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又拿起笔认真的写了起来。 程宴平又想起来,既是上学了,自然也不能再称呼小名或是昵称。 花花,你大名叫什么? 花花眨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就叫花花呀。 程宴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姓什么呀? 这个我知道,我姓孙。 花花笑着回道。 程宴平知道乡下的女子地位低下,多半是没有正经名字的,未出嫁前顶多叫个二丫,三丫,招娣,盼娣,来宝一类的,等出嫁了便从夫家的姓。 或是叫罗三娘,或是叫徐四娘,仅此而已。 只同而为人,一辈子至死都没有自己的名姓未免也太可惜了些。 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就叫婉彤。孙婉彤...... 花花虽不甚明白,还是似模似样的起身行了礼。 多谢先生赐名。 有了这一例,学堂里的女学生们也都蠢蠢欲动,有人先耐不住性子便站了起来道:先生,我们也没有自己的名字,还请先生赐名。 一上午的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 许久没有说这么多的话,中途暂停的时候,他在一旁休息,打开了赵吼给他的布袋子。 里头装的都是些时新的瓜果。 颜色翠碧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金黄的杏子,暗红的李子,且都洗干净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