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狸的美貌与狡黠,还很是熟悉人性,极为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她能够凭借那副娇美明艳的皮囊,乖唇蜜舌,伶牙俐齿,轻而易举地说出令人无法不动容的话语,利用人性之中本能的弱点,狐媚猿攀。 她能令局势一次次脱离他的掌控,引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对她迁就。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她另有所图。 她不光是狐狸,更是只修炼成精魅的狐狸。 然而看破她接近他有所谋求后,谢玹发现,若是顺着她的意图对她纵容,反而能将局势尽然掌控于手中。 毕竟,她所图谋的是他啊。 那只白狐谋求的是他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她与它的谋求并不一样。 他可以放纵自己,容忍她的一些不算太过分的举动。 …… 谢玹若无其事地收回心神,没有理会她同床共枕的邀请,而是走到橱柜前,翻找出一套崭新的被褥,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铺陈在坐席上。 “你睡榻上。”他目光自她娇妍的面庞扫过,看向面前的被衾,语气淡淡,“我睡地上。” 他沉默地抚了抚被衾上的褶皱,等了一瞬,果不其然在须臾后听到容娡有些刻意、又不乏关切的惊呼。 “地上这样冷,你会着凉的。”她似是关切又自责,语气低落下去,嗓音染上几分哭腔,嗫嚅道,“怪我太害怕……不然,不然还是我睡地上好了……” 略一停顿,她颇为郑重其事地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谢玹,其实你我如若和衣而眠,共卧一榻不碍事的。” 谢玹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和衣而眠,倒也不是行不通。 只是不知,如若与对他有所图谋的她共卧一榻,明日晨起时,该是怎样一番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形了。 顿了顿,他的目光自容娡水光潋滟的眼眸掠过,敛下心神,淡声道,“不必。” “我在此参禅,你无需怕,睡吧。” 容娡娇声娇气地对他又说了些关怀的话语,他双眸轻阖,面色冷淡,没有回应。 她的话好似沉入了幽静的深潭之中。 她盯着他清冷出尘的脸看了好一阵,因着未曾得手,颇为不甘,不情不愿地慢慢躺好,脑中急转,暗自思索新的对策。 — 察觉到她躺下,谢玹睁开眼,拢着衣袖将烛光拨暗了些,眸光幽静,陷入沉思。 傍晚时那场刺杀来得实在是蹊跷。 正如容娡所说,他们用的响尾箭声响与以往那支并不同,似乎有要将罪责推到响尾蛇教名下的意思。 对方人数不少。 何人会这般做呢。 沉吟一阵,谢玹的心底浮出几个名字。 他的面色霎时冷了下去,眼中犹如落了一场盛大的雪势。 榻上的容娡正思绪纷飞,冷不丁感觉周身的气压一沉,若有所感地翻过身面对他,带着鼻音的甜软嗓音轻唤:“……谢玹。” 昏黄的烛光熠熠潋滟,她的眼眸中好似含着一汪水。 谢玹沉默一瞬:“嗯?” 他方才听到她呼吸平缓均匀,还以为她睡着了。 容娡有些睡不着,她也不能睡着——她还没引诱到谢|玹呢。 她方才躺在榻上时,不知怎地总是想到傍晚的那场刺杀,心有余悸,一闭上眼,耳边便不由自主地闪过许多厮杀的惨叫声,鼻尖也似乎总是萦绕着那时嗅到的浓郁血腥气。 她忆起谢玹那时古怪的异状,便问:“谢玹,那时你的手怎么那样凉啊,是不舒服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