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把?我派人去。” 唯安这时很奇怪地冷静下来了,她的灵魂像是已经被割裂成两片,一片抱着头痛哭,一片理智地对程律师讲,“那人如愿以偿了,还会派人到处找我?” “不管怎样,先拿到护照。”程律师驱车送唯安回到她住处,猫咪见到一夜未归的主人围着她脚边喵喵叫。 唯安看着这个她住了两年多的小小的家,才隔了一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她眼睛酸涩,可却流不出泪。 程律师突然惊叫一声,“唯安,我们快点!我刚想起来,明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唯安疑惑,“那又怎样?” 程律师再次冷笑,“把你爹关起来的人费了这许多心力,手中筹码突然没了,怎么能不生气?你名下总有些你爹移交给你的财产吧?要想不让你出境,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当初怎么关你爹的,现在说声你有转移赃款的嫌疑,让你协助调查也不过分。我怕他恼羞成怒之下会拿你出气。” 唯安不寒而栗。 她忽然想起馨宁曾说的话:你不知道你爸爸为了保护你付出了什么。 现在,她知道了。 程律师说着胡乱抓了一些衣服扔进行李箱,唯安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容朗送给她那只小枕头也扔进去。 坐上车,她要求,“我得把猫送到我朋友那里。” 程律师想要拒绝,眉毛都皱起来了,陡然叹了口气,有气无力说,“行。他住哪儿?” 这一天下着大雪,程律师从家出来时没叫司机、保镖,自己开着车。 她让唯安打开交通电台的广播,想要知道机场高速有没有关闭,这一路上,她心神不宁,到了大院门口才想起应该让唯安坐在后座。幸亏雪天路滑,所有车辆都缓慢行进,不然很可能出车祸。 在大院门口,唯安给容朗打了电话,把那只“跑路专用”的劳力士包好,塞进猫包里。 容朗完全不知道,这会是他和她最后一次相见。 那时自己怎么能够控制住不崩溃大哭的? 此时靠在容朗身上流泪的唯安想象不出。 大概,就如他所说,他已经长大了,她也一样。她现在终于有了表达难过的权力了。 来到机场,雪越下越大,机场高速封了。为了增加起飞的几率,程律师和唯安到俄航柜台买了机票。 程律师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会儿担心航班会因为大雪延误甚至取消,一会儿又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们。 在她们眼前,机场变成了一个个关卡,办理登机牌,排队过安检,等待登机,上了飞机后等待起飞…… 终于,飞机起飞了。 程律师瘫软在座椅上,长呼一口气,然后,捂着脸哭了,她把擦泪的手绢绞在食指上,咬着这根手指呜呜咽咽哭。 唯安这时已经接近麻木,她把程律师的羊绒围巾盖在她头上,免得她失态太甚。 等程律师哭完,唯安又叫空姐送了冰毛巾。 程律师一边抽着鼻涕用冰毛巾敷面,一边看着唯安,“你这孩子,怎么不哭呢?” 哭有用么? 唯安看着机舱窗外的已经变得渺小而遥远的那座灰色城市,心想,你休想再让我流泪。 到了纽约,程律师一出海关又立即买了去加拿大的机票。一直飞到魁北克才稍微放心。 一落地程律师就带着唯安去理发店,把一头棕发染成金色,再剪短。 唯安望着镜子里的陌生女孩,对她说,hi,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为你自己而活。你还背负了两个人的生命。 她知道不可能从程律师那里问出谁是那位背叛父亲的合伙人,但是她不担心,也不着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