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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就在柴房里,等兄长捉兔子回来陪我玩。”

    母亲这才失魂落魄地松开他。

    小兰蘅慢吞吞搬了把比他还要高的椅子,于母亲身边坐下来。

    北风簌簌地吹着,阿娘就坐在风口儿。她靠着一把木椅,两眼呆呆地凝望着父亲房间的方向。阿娘目色凄凄,那眼神里的神色与担忧,他一点儿都看不懂。

    马车里。

    男人的眼睫被冷风吹得轻颤。

    他靠在郦酥衣怀里,一点点蜷缩了身子,极低地喃喃:

    “阿娘,为什么……为什么兄长他能出去,蘅儿也想出去玩。院子外的兰花开了,蘅儿不要兄长捉回来的兔子,蘅儿好想出去,去看看……外面……”

    第51章 051

    阴冷的风阵阵袭来,吹鼓晃动的车帷。

    怀中的男人像是很痛苦。

    他微微张着唇,隐忍着喘息,冷风呼啸,将他轻悠悠的话语寸寸吹散。郦酥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低下头,只能隐约听出几句极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声息。

    他在唤,阿娘,兄长。

    “水好冰……蘅儿好冷……”

    郦酥衣下意识用氅衣,将怀中之人包得愈紧。

    直到后半夜,沈兰蘅才逐渐安稳下来。

    马车依旧摇晃着,驶向前方。

    愈往西北走,气候便愈发干冷,此处的月光似乎都要比京都冷寂些。郦酥衣将头轻轻靠在马车壁上,垂了眸,凝望向正靠在自己腿面上的男人。

    他的呼吸均匀,终于睡死过去。

    他着了魇、这般折腾,也使得郦酥衣身心乏累。少女的眼皮沉甸甸的,目光止不住地于沈兰蘅面上打量。

    兴许是这同一张脸的缘故,适才沈兰蘅喃喃自语时,她竟多了几分对沈顷的心疼。

    对于沈兰蘅的过去,她并不想猜测,更不想作过多的探寻。她只是心想着,沈顷身上住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看上去随时随地都会发病发疯的人,着实是十分危险。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将二人分开?

    她靠在车壁上,微微颦眉。

    这一夜就这般过去。

    翌日,沈顷醒得格外早,待郦酥衣醒来时,对方已在马车外同魏恪议事。见她走下马车,对方仅是微微侧首。他面色看上去平淡,似是没有昨天夜里的记忆。

    对魏恪简单吩咐了两句,沈顷缓步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低垂下眼,眉心微微拢起,“衣衣,今日怎穿得这般少?”

    少女声音温和,回他道:“郎君,今日太阳大,我不冷。”

    难得有这般温和的好天气。

    日光金灿灿的一层,落于身前男子甲胄之上,他乌发高束、器宇轩昂,俨然没了昨日的敏感与脆弱。

    回想起昨天夜里,郦酥衣心想,自己应当旁敲侧击。

    周遭将士正停下来休整,她拉着沈顷的胳膊,将对方带得稍稍远离了人群。

    “怎么了?”

    沈顷心细如发,瞧出她面上异样。

    只见少女抿了抿唇,她眼中带着几分思量,试探般地道:“昨天夜里,郎君可曾做了什么梦?”

    梦?

    沈顷如实摇头。

    昨日一入夜,他便彻底晕了过去。若要做梦,那也是沈兰蘅在做梦。

    他一双凤眸昳丽,其间似乎蕴藏着什么不一样的情绪。男人视线落下,瞧着她那红得几欲滴血的耳根。

    温香流转,清风入怀。

    他喉舌微烫。

    他伸出手,郦酥衣下意识地迎上前。

    “郎君?唔……”

    对方垂着浓黑的睫,掌心捧着她热烫的脸颊,微微俯首,竟将她的双唇轻吻住!

    那是一个极轻、极小心,同样也极紧张的吻。

    好在沈顷并不似她那般笨拙,他准确无误地落在那一双软唇上,少女不备,下意识嘤咛了声。下一刻,已被他夺走唇齿间所有的气息。

    淡淡的红晕于年轻将军的面颊上晕染开,那一身灼灼金甲,竟也被这春风吹拂得柔情万丈,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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