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心魔吧。 听闻阿简伤了腿之后,她最怕的不就是这些场面吗? 万幸的是,现在阿简能自己走,只有一点点很不明显的跛足,多休养、多保暖、别冻着。 可为什么,无论哪个梦里的她,都“疯”了呢? 拿剪子刺人? 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疯狂的事情来? 更别说是刺向刘靖! 满头白发? 她遇着了什么事情才会在那个年纪就白发苍苍? 她手脚一点动弹不得似的,阿简想护都护不住她。 她又怎么会抱着父母的牌位,倒在祠堂里呢? 太混沌了。 徐缈很难迅速理顺那样繁杂又离奇的梦境。 更何况,是乱套的梦境。 闭上眼睛再睁开,又重新闭上,反反复复之后,刻在徐缈脑海里的就是两双眼睛。 迅儿的眼睛里,一丝不忍却放弃。 阿简的眼睛里,克制却含着泪光。 梦是假的,梦不能代表任何东西,但这样惊心动魄的梦,又怎么会让人的心潮毫无起伏呢? 会做这种梦的她,疯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许久后,徐缈才重新入眠。 后半夜这一觉,睡得依旧不踏实。 翌日醒来,她精神颓然,太阳穴隐隐犯痛。 刘靖把刘迅叫来,当着徐缈的面,沉声训斥着。 “你看看,你母亲为了你那些糟心事,一整宿都没有睡好!”刘靖道,“你对得起她吗?” 刘迅缩了缩脖子。 父亲刚就跟他说了,这一顿骂肯定少不了。 他就是疑惑,明明骗过母亲了的,到底是谁在乱搬弄是非? “母亲,”刘迅小声道,“我做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我在外头没学好,书念得不怎么样,还与玥娘凑一块去了。 回京后,我想有个会读书的名声,才会一错又错,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止没有得文名,还……” 徐缈看着他,问:“那个玥娘,你打算如何安置?” “她一心一意待我,我……”刘迅迟疑着。 “她有错,你错更多!”徐缈道,“人家这一辈子都只能靠着你了,没有随随便便打发了的道理,既然云阳伯府那儿也都知情,等你妻子进门之后,你与她好好商量一番。 或是接进府里来,或是凑一笔丰厚银子、好好安排去住,或是依旧住在外头。 总归是所有人都得点头了,莫要再生其他事端。 尤其是,不能莫名其妙就让我和你父亲成了祖父母!” 刘迅忙不迭点头。 刘靖见他鸡仔似的,哼了声,又与徐缈道:“他还是得念书。 这等能耐进国子监也是丢人现眼,能改过自新、求个书院收下就已是难得了。 年后请个好先生,仔细教上一年半载,等肚子里有点墨水了,正儿八经去参加书院的入学考。” 刘迅眼珠子一转。 哪家入学考是好考的? 即便考过了,他舞弊的名头盖在脑袋上,是个正经书院都不想收他。 可这些都是父亲安慰母亲的话,刘迅不能拆台,只一个劲儿点头。 “我一定好好念书。”刘迅一面说着,一面举起手来,一副要指天发誓的样子。 可那誓言还未出口,先扯到了肩膀的伤,他一阵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徐缈见状,忙问:“药油带来了吗?先把药油擦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