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亲王心里有数了。 等下问问圣上就是了,不用为难徐简开这个口。 两人一块到御书房。 平亲王问及状况,圣上点了头,徐简便把古月的状况、以及后续的一些想法都提了提。 越听,平亲王的脸色越难看,明明白白把对李渡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我还能勉强说是他有他自己的野心与目的,”平亲王冷声道,“身为皇子,想当皇帝,哪怕失败了也不甘心,谁让他姓李呢? 他是有理由不甘心! 可正因为他姓李,他断不该去与古月弄什么里应外合,若再拉扯上西凉,更是错上加错。 古往今来,想借别人的手来坐龙椅的,全没有好下场! 不止自己满盘皆输,连祖宗基业都得被葬送在里头!” 圣上道:“那依皇叔之见,眼下如何抉择?” “我这两天一直在听、也在想,各种论调皆有他道理,”平亲王说得很实在,“圣上的想法应该也与我一致。” 如果错得站不住脚,直接就驳斥了,根本不配拿出来讨论。 就像他先前听了一嘴的李邵说的什么“把李嵘挂城墙上去”这种只为泄愤的话。 能被反复讨论的,自然是存在利弊之处可以商榷。 平亲王思考了一阵,一面斟酌,一面分析。 “李渡行事很少有高调之举,哪怕是贼袭宝平镇、火烧定国寺,他也把自己隐藏得很好,更不用说他与董妃娘娘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的警觉性很高,越防着他,他越收紧。” “当年又不是没有细查过?不都是证据不足吗?最后先帝处罚也只罚了李浚与李汨,李渡全身而退,毫发无损,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我们要还密不透风地找他、抓他,我敢说,他比谁都能藏。” “这么看着,还是应该让各处政务一切如常、按部就班,不能为了他李渡就荒了正事。” “同时,也要提高警惕,我们不主动大张旗鼓地找他,但要防着他突施冷箭。” “这一点上,我倒是赞同徐简的意见,引蛇出洞。” “不是说真把京城露出来给李渡当目标,而是适当给李渡留出一些转身之地,他动起来了,水面有波纹了,他在哪儿也就曝露出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都建立在裕门交战的前提下。” “李渡势弱的状况下,苏议还愿不愿意与他联手,这得两说。” “圣上若不想全盘被动,倒也可以考虑策反苏议,加固与古月的联系,我们大顺和古月好好做买卖,联手防备西凉,也断了李渡的外援。” 御书房里,三人一直讨论了半个多时辰。 平亲王退出来时,满面疲惫。 圣上担心他的身子骨,让准备了小辇,由徐简陪着一道去静心堂。 因为平亲王想见一见李嵘。 静心堂里。 李嵘休养多日,已经康健许多。 得了太医允许后,他白日适当在院子里走动着活动筋骨,晒晒太阳。 因此,母子两人比先前有更多的接触机会了。 这也是在皇太后的默许之下的。 既然要让晋王妃盯着李嵘、判断李嵘,怎么能不给她近距离倾听、感觉的机会? 从偏殿出来,李嵘几步穿过院子,站在台阶下,抬头看着廊下的晋王妃。 晋王妃出神了,没有注意到他。 “母妃,”李嵘轻轻唤了声,“您眉间皱纹都深了,我看您一直心事重重的。” 闻声,晋王妃回过神来,冲李嵘笑了笑。 李嵘问:“您在担心父王吗?” 晋王妃不由捏紧了手中帕子,她深深看着儿子,良久点了点头:“担心,很担心。” 李嵘又问:“您担心他回来,还是担心他不回来?” “都担心,”晋王妃伸手摸着儿子的头,“我只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不管李渡还要做什么,只要能不连累她和她的娘家,晋王妃就不在乎了。 她真正担心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