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刚打算起身,云胡乍一失了“禁锢”,跟着一道儿睁眼。冷不丁二人视线相碰,瞧着谢见君面容一副憔悴模样,眼眸中布满了血丝,他鼻头阵阵发酸,眼尾染着湿漉漉的绯红。 “可是还难受?不哭,等会起来吃上药,病就好了。”谢见君侧头靠近,略带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拂去他眼角氤氲着的泪珠, 被摩挲的地方烫起一片温意,云胡紧绷僵硬的身体稍稍放松,“不、不难受,”,他的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沙哑得厉害,喉咙稍稍一动便扯着疼。 谢见君下炕倒了半杯温水,滴在手背上试过温度,才扶着他坐起来,侧倚在炕边的斗柜角上,担心他倚着不舒服,又往背后垫了个软和的枕头,“别说话了,先喝口水”,正说着,那杯子很自然地就递到云胡的嘴边。 云胡身上发软,实在提不起劲儿,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谢见君又倒了杯水,眼见着云胡喝下,温声开口道,“我去熬些米粥来,这时辰还早,你且再躺上一会儿” 云胡一听是要做饭,便挣扎着想要下炕,谢见君照顾他一整夜不曾歇息过,哪能再让他去做饭,更何况家里还有这么多活呢,他人已经退烧,就不能再赖在炕上犯懒了。 只人还没下炕,晕眩铺天盖地地袭来,身子一歪,直直地跌进面前人的怀里。 “你啊,生病了就乖乖歇着,凡事都有我在呢。”,谢见君失笑,将人裹紧,又塞回进温暖的被里,撩开棉布帘子见满崽还睡得熟,给他掖了掖被角,自己披上外衫,出了屋子。 柴房里的柴火垛得齐腰高,他挑了几块,抱着进了灶房。这些时日,他起早得空就往山上去捡柴火,听满崽说,往年冬日,家里都冷哈哈的,脚窝在被子里睡一晚,早上醒来还是凉的,他便想着多砍些柴来,今年过冬,把家里烧得暖烘烘的。 等着赶明儿到集市上卖豆腐时,再去杂货铺里买上两个汤婆子,夜里入睡前灌满热水,放在云胡和满崽的脚边,他身子骨强壮,自是不像他们俩那般怕冷。 犹自盘算着,灶膛里的炉火已经生了起来,赤色火舌舔舐着干柴劈啪作响,不多时,屋里便漫起暖意。 他将淘洗干净的新米下锅,这新米还是前些日子宋家婶子来买豆腐时换来的,云胡舍不得吃,一直存在陶罐里,想着他烧了一整夜,身子骨虚弱,谢见君特地找出来,乳白的新米口感较之陈米,愈发柔软糯香,细闻起来,有淡淡的稻谷香气。 水开咕噜了片刻,满崽小跑进来,张手给谢见君看自己刚摸来的还热乎着的鸡蛋。 “我们满崽真棒,阿兄等下熬完粥,就给你放到小布兜里。”谢见君搅动着锅中的米粥,抽空称赞了他一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