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傅成璧笑着应下。 等上了轿辇,走出一段路,傅成璧小声对玉壶说:“你去请段大人到环山园相见。” 这厢宫女跑出来为李言恪披上衣裳,见他正望着长宁公主远去的路出神。 她笑了笑,恭而轻地说:“要奴婢去请长宁公主回来么?殿下要是喜欢和公主在一起顽儿,要讲清楚才好。” 李言恪渐渐握起了手掌,墨色的眼睛沉下一分落寞。他闷闷不乐地说:“不必了,姐姐好像不是想来见我的。” …… 轿辇停到了环山园,玉壶一干人等就在园外候着,傅成璧独自进去。走得还是原来的路,过弯肠小道时,适才看见红线布下了诸多机巧,星罗棋布、犬牙交错。 傅成璧见段崇果真是言出必行,那日她便只提了一句,他就放在了心上。 她小心翼翼绕了过去,停在小阁子门前,静静地等在清寒的天里。 她的眼睛时不时望向停尸的阁子,见阁子外还有段崇安排的士兵提刀把守。想来是因为案子未结,芳芜的尸体要一直停放在这里,不能入土为安。 “殿下。” 低沉的声音将傅成璧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回头一看,正是段崇。 傅成璧扬起笑容,略一点头。 她方才吃过糖,口里还腻着甜丝丝的香味,此时见了段崇,她想到自己前生今世加起来岁数也不算小的,却还好吃这些甜东西,顿时连脸都有些烫,红盈盈的像初春的海棠花。 傅成璧从袖筒里抽出手,对着他展开手心。 段崇低头见她莹白的手中躺着三块用红糖纸作衣的小巧方糖,有些诧异。 傅成璧捉住段崇的手,将糖搁到他的手心中去:“这是墨酥糖,以前在庐州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吃的。侬尝一尝?”说完,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道:“大人喜欢吃甜伐?” 段崇木讷片刻,有些磕磕巴巴地回道:“还、还行。” 她将手又重新搁到袖筒里,站得姿势也不似平常端庄,而像个女孩子一样,亭亭玉立的。 她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就说,杨大人那般喜欢嗜甜的人,侬与他交好,应该也不会讨厌到哪里去。” 半晌,也没听见段崇应声。 傅成璧抬头看他,“段大人?” 段崇默不作声地将墨酥糖收到袖子中去,后才一本正经地说:“傅姑娘以后不应有这等毫无根据和逻辑的推测,否则天下间不知要生出多少冤假错案。” “……不过就是简单说说话而已,又不是断案,这么严肃干甚?”傅成璧咕哝着说。 “诚于中,形于外,君子慎独。” “那……”傅成璧眨了眨眼睛,学着迂腐拘礼的读书人,郑重其事地给他行了个士礼,道,“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段崇瞧着她这副狡黠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脸愈发板得僵硬。 半晌,他才闷出来一句话:“殿下召下官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傅成璧暗下以为是自己说了许多旁的闲话,耽搁了段崇的时间,所以才让他这么不开心,索性敛了姿态,开门见山道:“我在阿翘那里问出了一些线索,或许有用。” 傅成璧将阿翘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据阿翘所说,芳芜在失踪之前曾与她的情人见过面。这人姓韩,官居副尉,在宫中当差。” 段崇立刻回答道:“韩副尉?”他握了握剑柄,眼睛忽地黯下来,“韩仁锋。” 傅成璧有些诧异:“大人认得?” 他回道:“惠贵妃身边的人。长金郡主大婚当日,埋伏在府外的人大都是出自多年前从外城涌入京的流民。韩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