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于是就遣派帮中水性最好的人,按照段崇制定的计划,泅过江河,一路从北面奇袭而入。 “段公子。”几人敬道。 傅成璧听到声音,晓得段崇总是一副正经,不爱在人前亲昵,欲从他怀中挣出来,却不想腰身一紧,又被他牢牢地扣回怀中。 段崇背对着他们,稍稍侧首瞥了一眼,长眸中似有侵骨的寒意,带着冷冷的警告,令他们心下一凛,不敢再往前走一分。 其中有一人清了清嗓子,抱拳道:“启禀段公子,兄弟们已经咬住徐有凤的行踪,他是往东面去了。东面不是睿王爷的人么,想必这回跑不了他!” 华英这厢刚刚趁防备空虚之际,带领一小队信鹰摸上山来。此刻寻进洞牢当中,见了段崇,道:“魁君。” 段崇看到华英,说:“你留下,其他的人在外待命。” 鲨海帮的人会意,忙退出了牢中。 等四下清净,段崇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到傅成璧的肩上,紧紧地将她裹了起来。他安抚似的握住她的肩头,声音里是近乎小心翼翼的温柔,“让华英陪着你。” 傅成璧知道他是要去捉拿徐有凤,迟疑地捏住他的衣襟,抬起还是泪汪汪的眼睛,说:“那你要小心。” 段崇捉住她冰凉白皙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却甚么都没说,提剑转身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人听到脚步声,回头就见段崇仅着黑薄的圆领单衣走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此时浓云浮散,月华大深,从黑暗中浮现的眉目间是不同于寻常的冷峻,带着狠绝的锐利和锋芒,姿仪若神祇,英武不凡。 “我要徐有凤死在我的手上。” 骄霜剑难见得出了鞘,刃寒沧浪,似搅得蒲山风声飒飒,绿涛翻涌。 …… 烈马奔腾,惊得林鸟扑飞。一队人马护拥着徐有凤一路往东山逃去,马蹄砸下的响声密集又慌乱。 忽地,行在前方开路的将领的头颅一下从颈子上飞了出去,迸出的鲜血好似雨滴四下溅落,吓得众人一下赶忙拉停了马。 见驮着将领尸身的马还不住地奔腾,也没跑出几步,竟忽地散成一块一块的,人马残肢血肉模糊,团团掉在地上。 徐有凤眼上还蒙着白布,本就在夜中看不清东西,只觉得有些许湿热黏腻的水落到自己脸上,一摸开才闻见浓郁的血腥气。 “怎么回事!”他问道。 其中有一个士兵下马,举着火把上前,借着荧荧火光一照,滴着血珠的银线就已无处遁形。 这士兵知道这是单九震的独门秘技,转头大惊地问道:“九娘,你怎还在这里布下过网阵?” 单九震与夜罗刹对视一眼,笑得冷峭,“当然是为了留住殿下。” 徐有凤浑身一震,“甚么意思?” 单九震摆弄着马缰,神态闲懒,似有些意兴阑珊。 夜罗刹冷笑一声,“怎么总是要问‘甚么意思’、‘甚么意思’?如今除了要杀你,还能有别的意思么?” 其余将领纷纷拔刀,指向单九震和夜罗刹:“尔等放肆!” 徐有凤虽没料到单九震和夜罗刹会在此时叛变,但仗恃人多势众,一时也没乱了阵脚。 他说:“本殿下答应过你们,日后复国,必将立苗教为国教。怎么?你们竟在此大功告成之际,出尔反尔?” “大功告成?”单九震说,“你是指甚么?” “现在已过了丑时。临京大部分的兵力都围截在蒲山周围,段崇出京,更有不少江湖势力相随,皇城内外正值兵力空虚之时,相信李言玄已然轻易杀到宫中,弑父夺位。” 这就是徐有凤对段崇所说,只要等到丑时,他必定会归降。 周朝太子李言玄因母后被废而整日郁郁难消,前不久废后在冷宫中疾病缠身,又得不到最好的医治,以致病情加重,已近油尽灯枯之际。 他就算苦苦哀求多次,也回转不了父皇的绝情,他左右寻不到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渐渐枯萎在深宫当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