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了流箭, 变成跛子, 因此变得性情暴戾,喜怒反复不定, 动辄就会打骂宫人,文宣帝对此厌恶至极,这是他对温恭有礼的太子李言玄颇为偏爱的原因,也是上辈子他不喜李言恪的原因。 这辈子,言恪也曾有过一段禁足的时间。之后他对傅成璧哭诉说是那些宫人对他极其无礼,惹他气极了才会动手打人。 当时傅成璧未曾太过在意此事,可想来近日言恪噩梦连连,实属反常,而最容易对言恪下手的人就是这些日夜服侍他的宫人了。 或许,她可以拿手钏丢失为借口,好好查一查这些宫人的底子。 只不过现在六宫内务都在由静妃打理,傅成璧有甚么资格大肆搜查?无论是查宫人还是找手钏,即便傅成璧师出有名,却也无疑是在下静妃的面子。 这件事绝对不能她来做…… 傅成璧想了片刻,招来玉壶说:“你去鼎资堂请殿下回来。” 玉壶疑了疑,没有多问,屈膝领命。 不出一刻,言恪跟着玉壶就急匆匆地回到宫中,满头大汗。 他上前轻握住傅成璧的手,安慰道:“姐姐别急,我这就向静妃娘娘请示,一定能找到的。” 整个宫中找起来也不过就眼见的方寸之间,寻不到,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教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宫人顺走了。 李言恪带着傅成璧去找了静妃,静妃一听丢了的东西乃是姜阳长公主的旧物,登时急上了火,派了自己的贴身嬷嬷带人去言恪宫中寻找,再将言恪身边的宫人一一传唤到堂中,由孙姑姑亲自翻查审问。 傅成璧就坐在殿中的帘子后观察。 许久,她见一正在回话的宫女小福不停地摩挲着指甲,仿佛很紧张的模样,回答起孙姑姑的问题也是磕磕绊绊,目光总是不住地往自个儿地包裹上瞟。 孙姑姑也是宫中的老人了,甚么样的人精没见过,一眼就瞧出来小福有些不太对劲儿。她略一沉吟,肃声吩咐左右的小宫女:“将包袱打开。” 小福怕了,失声叫道:“别!” 她扑过去要抢,打开了一半的包袱哗啦啦全掉在地上,东西四处散落。宫人将小福拉开,孙姑姑细看包袱中,除却一些平常的衣物和胭脂水粉,外加一只银镯子,并没有异样。 孙姑姑蹙眉:“循例检查罢了,既然问你说没偷,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打开胭脂水粉一一检视,却发现其中一只胭脂盒里刻画着男女云雨缠绵之像。孙姑姑眼皮子一跳,一张老脸险些挂不住,“啪”地一声合上,上前扬手狠打了小福一巴掌。 “贱丫头,这般不知廉耻!在殿下身边服侍,连个腰带都系不好,若不是殿下仁心,早就将你发去做苦役!哪里能容你藏甚么龌龊心思!?” 小福忙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一边将东西收好,一边又给孙姑姑磕头:“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明明刚才还在发抖,这会儿事情败露,却不抖了?傅成璧状似无意地拨了拨鬓边的发,目光又移到身旁李言恪的神色上,傅成璧蹙眉,问道:“担心她?” 李言恪一下回过神,摇头说:“没有。” “难不成殿下喜欢上小宫女了?” 李言恪最害怕她误会这个,头摇得更厉害,“没有!真没有!” 傅成璧笑着,轻挑了挑眉,凝眸望了李言恪一会儿,笑容渐渐僵住,神色有些恍然若失。 孙姑姑将胭脂盒从小福手心里抠出来,厉色说:“以后,别在殿下身边跟着了。” 小福哭着说:“姑姑!孙姑姑!” 孙姑姑把胭脂盒递给了一侧的小太监,低声吩咐道:“马上处理掉。别让其他宫里的人看咱们殿下的笑话。” 须臾,傅成璧的声音低低从帘子后传出来:“将东西拿给我看看。” 孙姑姑进到傅成璧面前,躬身道:“奴婢没能教好手下的人,搜出了不干净的东西,与丢失的手钏无关,奴婢也不敢让那东西污了郡主的眼。” “无碍。”傅成璧倚在椅子上,手指点了点跪在地上的小福,低声缓语地说,“正巧太医还未走,让他一并看看这胭脂盒当中到底是甚么东西。” 闻言,小福浑身狠狠一颤,手按在心口,看向傅成璧的眼睛里饱含恐惧。 “郡,郡主……” 辩解的话,她哆嗦着唇怎么都说不出来。 太医依傅成璧的命令,取了胭脂察看,闻则有异,却不敢轻易断言,又去了太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