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 “在。”她认真地回答,就像见了先生的女学生那样乖巧。 李元钧低头,亲吻流连在她的耳畔,含混着喊:“青雀,青雀……” 她笑起来,一句一句俏生生应道:“在的!我在的呀!” “这里是哪儿?”李元钧问。 傅成璧眨了下眼睛,却不知李元钧为何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顺着他的心意回答。 “是家。” “我又是谁?”他似乎有些不依不饶了。 “你还能是谁?”傅成璧乌黑的眼珠一转,似有千万种坏主意在她脑海里酝酿,“我也不晓得你是谁。” 李元钧将她合身抱住,手抚着她的背,带着哄诱的语气问:“这里是家,我是谁?回答我。” “成亲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讲好了么?”她温柔地笑着,拢上他的颈子,“以后不做王妃,要做你的妻子。妻子就是最最最亲的人。这里是家,你就是我的夫君,以后莫要怕一个人,有我陪着你,咱们永远都不分开。” 李元钧心里安定下来,犹如生了一场大病般松下力气,沉沉地压在傅成璧的身上。 “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死沉死沉,自己也不晓得?”傅成璧拍拍他的背,蹙紧了眉尖怨嗔一声,“头发!” 她还戴着首饰未卸,硌得发疼。李元钧撑起半边身子,一面替她摘下珠翠,一面笑道:“又哪有你这样,甚么都往头上戴的?” “女孩子都喜欢这样!不好看吗?”傅成璧却是不服,一手捉住他的下颌,佯装凶巴巴地质问,“我好不好看?” 怎会不好看?遇见她,李元钧才知上天会偏心到何等地步,将世间所有的美好给了这瓷玉一般的妙人,却未曾对他有任何慷慨。 不过无所谓了,因为眼前的妙人是属于他的。 李元钧耐心又温柔地摘下她发髻间最后一根花钗,目光略微凝了片刻,蓦然怔住。红宝石镶缀的石榴子鲜红刺目,坚硬又冰凉地抵在他手指间。 不对!哪里不对……! 他陡然握紧,指尖却不知疼痛。本在火炭中烧伤的右手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知觉。 “青雀……” 他意识到了,所编织的一切也在顷刻间崩塌。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猩红的石榴花钗滴出了血来,淌到傅成璧的额头上。她了无生气地闭上眼,脑袋倚在臂弯间,不像方才那样活生生的。 “青雀!”李元钧手足无措地抱起了她,四下循着人,再往窗外看时已然是冷月寒雪的隆冬天。 他衣上、袖子上全是血,他急喘了几口气,嘶声大喊:“来人——!太医!快传太医!” 他抱着傅成璧转了好几圈,踉踉跄跄大跑着,脚突地踩空,又重新掉入了深渊。 李元钧猛地颤抖一下,身子一挺,他似醒了,又似没醒。眼前还是雪夜,殿门大开,风雪声呼啸着,白惨惨的雪光映衬出两道身影。 “不要他死,要他好好得活,就像这样活一辈子罢。” 华英回道:“侯爷放心,不会有事的。皇上现在只是一时内虚,养几日是会好的。” 那人冷冰冰的声音,正如他的目光一样,冰锥一样将李元钧钉在雕龙的椅子上。李元钧看见他怀中还抱着一个人,晓得是谁了,挺着身要站起来。 可他已经连续多日服用“醉相思”,身子虚透,额上涔涔冒着冷汗,只能再度窝回椅子当中。 李元钧虚汗直冒,艰难地喘息片刻,又冷笑起来:“原来是你?傅谨之。华英……华英可是你派来的?拿了‘醉相思’来,还有那些书信,可是要害朕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