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季澄走的不快,但江冉还是在下了两层楼梯后才追上他。他没有去拽梁季澄的胳膊,因为那样做的后果一定是被狠狠甩开,江冉快跑了几步,在他出宿舍楼之前拦住了他。 梁季澄目光漠然,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没有委屈,只剩下不耐烦。 “干什么?”他说。 有那么一刻,江冉突然觉得很累,就在梁季澄夺门而出的时候,或是刚刚,他用不耐烦的表情看着自己时,好像浑身上下每一寸关节都被橡皮锤敲了一遍,松垮的只剩皮肉。但他还是尽力维持着平和,用自己惯用的语气说道,“别这样阿澄,他没有恶意,只是在开玩笑,跟我回去吧,好吗。” “回?”梁季澄像听到很好笑的事,嘴角动了动,“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在这上学了。” 江冉闭上了眼睛。 那股疲累的感觉再度来袭,比刚才更甚…也许不是因为阿澄,也许是自己今天起的太早了,三点钟,马路口发生一起车祸,当事人吵了整整两个小时,把一条街的人都闹醒了;然后起床去拉水果,就三分钟说个话的工夫,他的车胎被人扎了,花了50元去补;下午赶着出门,店里的卫生还没打扫,垃圾忘了倒…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一阵风从他身边带过,他闻到了梁季澄身上的气息,江冉木然地睁开眼,“你要去哪?” “机房,”梁季澄头也不回地说,“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阿澄,我们得聊聊,”江冉机械地张着嘴,像是灵魂脱离躯壳发出的声音,他顿了顿,“你不能总是这样。” 梁季澄停住脚步,像是被钉在地上,半晌,他慢慢转过身,先是脖子,再是身体。 “你在怪我是吗?”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地刮着,这话像一根导火索,引燃了他的怒火,将他所有伪装出来的冷静自持烧了个精光,“你知道什么,江冉?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你就怪我?” 已经有一些路过的学生朝这边看过来,对他们指指点点,江冉低着头,“不是这样的。” “在你眼里我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不对!你觉得他们无辜,你去找他们啊,还跟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 梁季澄说到这,话音戛然而止。 他意识到周围有很多人正在看他,数不清有多少,说不定他楼上的室友们也是其中一分子。这些探究的目光就像刀子,虽不致命,但很锋利,一片一片将他身上的衣服割下来,让他赤身裸体暴露在大众面前。梁季澄感觉喉头发紧,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