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简听见这话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是书院有事需她亲自过来,没想到小姑娘是专程来找他。 不过,他倒是没料到能这么快就与老师见面。 老师不知他住在书院,他也没什么借口去将军府。他本想着等到书院开课,自然有机会询问老师江南的事。 “好。” “那到时候我着人来接你。” 看了看傅司简染了土的袖边,估摸着他背后更甚,顾灼觉得他此时该是十分想沐浴,便没再跟他继续聊下去:“那我走啦。” “嗯。” 他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回去用热水泡一泡,别着了凉。” 顾灼推开门瞧见站得笔直的暗卫,想起一事:“待会儿去给你家公子找个大夫来瞧瞧,他后背磕在地上了。” 暗卫眼睛瞪大,战况这么激烈的吗? 既然王爷受了伤,那想必是顾姑娘赢了。 玄卫还没人能打得过王爷,暗卫瞬间对顾灼佩服得五体投地。 啧,他一定得嚷嚷得让玄卫所有人都知道未来在王府该听谁的。 他就是这么识时达务。 顾灼确定,她在这护卫的脸上看到了喜形于色。 她古怪地瞥了暗卫一眼,不明白怎么自家公子受伤他还这么不着急,最后只能归咎于他脑子不好。 送顾灼出了书院,暗卫倒没有去医馆找大夫。 一则,看顾姑娘的神色,王爷伤势该是不重;再则,王爷必是不愿意有陌生人进他住的院子的。 而且,王爷离开京城时带着太医给备的药,在外查案这些时日一直没派上用场,效果总是比外面的药要好些的。 但他没想到回到院中时,见到的是自家王爷还在练剑。 看起来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 暗卫哪知道,傅司简是觉得还不够平心静气,想再消耗一些体力。 “浴室里备桶冷水。” 暗卫闻言纳闷,他猜着,王爷许是想冷敷伤处? 那也没必要冷水沐浴吧,这天儿这么冷,光是想想就冻得他一哆嗦。 但他唯命是从:“是。” - 落日在山峦间映出缤纷绚烂,云蒸霞蔚,美不胜收。 傅司简到将军府时,正巧碰见顾灼往外走。 “我去迎一下姚太守,你先去西院见两位夫子。” “嗯。” 傅司简见顾灼换了衣服,放下心来。在军营她头发未干来给他送衣服那回,他就发觉小姑娘对自己的身体不太上心。 其实顾灼这回也并不是因为怕着凉。 她离开书院回府的路上,被风一吹,觉得方才打斗时出的薄汗将衣服黏在身上,像是严严实实地束缚住她。 她可受不了这个。 虽然她在军中摸爬滚打,狼烟起时在战场上滚一圈就浑身血污,甚至两三天都无法沐浴。 可平日里但凡有时间,她总要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 - 傅司简随着引路小厮进了西院花厅时,宋老正对着一本看起来十分残破的棋谱与桌上的棋较劲,没瞧见他。 倒是端着本书的钟嵘正望着花厅门口,见傅司简进来时下意识地要起身,又生生止住。 从午时顾灼来西院与他们说,晚些时候幽州太守会来拜访,还有一位学问不错的公子。 他就猜到是傅司简。 “晚辈傅司简见过宋老先生,见过钟山长。” 傅司简这揖礼行得规范,让钟嵘如坐针毡,他可受不起摄政王向他躬身,不动声色地侧着躲了过去。 宋老听见声音,放下棋谱问他:“顾丫头说你学问不错,会下棋吗?” “晚辈略知一二。” 钟嵘听见这话,低下头无奈笑笑,傅司简于棋艺上哪是“略知一二”。 善谋者善奕。 傅司简的棋是他教的,以往与他对弈时也算伯仲之间。 可三年前他在江南见傅司简时,已经明显察觉到他棋风的变化。 越发深谋远虑,一子落而全局活。 先帝遇刺让他不得不担起重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