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了。 “阿爹,阿娘!” 马华良下马之后只是简单同父母寒暄几句,却不曾多言,显然是受了这大半年庵堂熏陶的影响,整个人随之沉默寡言起来。 马宝珠却与他不同,一见到父母,便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迎上谭氏激动伸出的双臂,埋脸在她怀里,亲亲热热的喊:“阿娘,宝珠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她搂着母亲腰身舍不得放,半是嘟囔半是埋怨:“你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瘦了好些呢,肯定是阿爹没照顾好你!现在我跟哥哥回来了,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他指定不敢再欺负你了!” 谭氏听得熨帖,一颗心都要化了,满脸慈爱的搂住她,宝珠宝珠的叫着,一时舍不得放。 废世子见她这样欢喜,也跟着高兴,假意讨饶说:“你们仨在一起,阿爹就一个人,哪里还敢作乱?不敢了不敢了!”说完,又催着众人往屋里叙话。 久别重逢的好日子里,那些个不好的回忆便不必提了,马华良与马宝珠没提过这大半年来的庵堂生活如何,正如废世子和谭氏不曾提过柳氏等人和谭老二之死一样。 马华良不爱说话,马宝珠却明显变得活泼懂事起来,晚间时候还依依的拉着母亲不肯放,对父亲说:“今晚阿娘是我的,阿爹往别处去吧!” 事实上,就算是女儿不在这儿,废世子也会往别处去过夜的。 气氛微妙的停顿了一瞬,废世子笑了笑,摸着女儿的头发,嘱咐她说:“可别捣乱,你阿娘睡得浅,夜里容易惊醒。” 马宝珠乖巧应了,等他走后,方才变了变脸,低声问母亲:“刚才是怎么了,阿娘?” 柳氏几人的事情必然瞒不过去,隐瞒又有什么意思? 谭氏略顿了顿,便苦笑着将事情讲了。 自家女儿的性情她也知道,出乎谭氏预料的是女儿听完之后竟不曾大闹着发脾气。 马宝珠看出母亲神情之中的诧异,当下哼道:“我发脾气又能如何?难道能改变现状吗?阿爹纳了几个妾,但都出身不高,阿娘有我和哥哥,又有阿爹的心,对咱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谭氏如何也想不到女儿竟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着实吃了一惊,马宝珠抬起头来,定定的盯着母亲,说:“阿娘,这大半年过去,我什么都想明白了,什么骨肉之情兄弟之情都比不过权力,要是手握大权的是阿爹,我们家还会这样吗?” 因为之前挨过五十个嘴巴子,她也算是长了教训,坐到母亲身边去,压低声音道:“我要是您,才不会一个人闷在佛堂里生闷气呢,我就装,装认错,装服输,我爷爷他老了,还能有几年活头?等那个老东西死了,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还能从坟里边爬出来收拾你?!” 谭氏吓了一跳:“可不敢胡说!” “这是胡说吗?明明是实话!” 马宝珠咬紧牙根,感受到右侧牙槽处空空如也的感觉,恨声道:“明明阿爹才是嫡长子,明明阿爹才应该是继承人,可现在呢?二叔一家都骑到我们脖子上了!我跟哥哥受了那么多委屈,舅舅们也被人看不起,要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阿爹,谁还敢说三道四?!” 是啊。 谭氏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遭遇的变故,就觉心如刀绞。 假若丈夫才是吴王,他一声令下,谁敢漠视次子的性命攻城? 假若丈夫才是吴王,谁敢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到庵堂里边去修身养性? 假若丈夫才是吴王,宵小之辈岂敢闯到谭家去杀人? 以丈夫对自己的心意,他更加不会纳妾! 谭氏想到此处,也不禁被激起了几分权欲之心,转念一想,又气馁道:“我明白又能如何?局势如此,我又帮不上你阿爹,你大舅舅他……” 她难以启齿:“他跟白家兄弟也不可相提并论。” “这跟我大舅舅没关系,您只管约束好大舅舅,老头子死之前叫他老老实实的就行了。” 马宝珠说:“我奶奶娘家兄弟也不成器,也碍不着她嫁给老头子,还稳坐大房位置,连生三个儿子啊!您是长房长媳,就该把管家的权力捏在手里,时不时的叫淮州女眷来说个话,不然收买人心的机会全叫我二婶抢去了,咱们亏也要亏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