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早。 宗镇趴在床上无法翻身,身上的肌肉仿佛都在这长久的停滞中麻木了,等了又等,直到夜色渐起,宗敬方才揉着肩膀,满脸疲惫的回来。 随手丢了一个粗面馒头给他,宗敬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抱着茶壶大口大口的开始灌水。 在外被人使唤就是这样,水都不敢多喝,唯恐中途如厕,耽误正事,被人责罚。 宗镇没吃馒头,只是定定的看着宗敬,等他喝完水,方才问了出来:“哥,你对永宁了解多少?” 宗敬没反应过来,衣袖胡乱抹了抹嘴,说:“永宁?谁?” 宗镇解释说:“就是赵永宁,宋国皇帝的女儿。” 宗敬:“……” 宗敬震惊的看着他。 宗镇抿了抿嘴唇,问:“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我到哪里去才能见到她?能有机会跟她说说话的话,就更好了。” 宗敬:“……” 宗敬回过神来,起身走上前去,脱了裤子开始对着他撒尿:“前几天还是没呲醒你!” 宗镇:“……” 宗镇挨了三十棍,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能起身。 他们现下的身份,说的好听点是亡国宗室,难听点就是被俘奴仆罢了,但凡与人发生争执,只消看一看他们身上自带的金人光环,主管的小吏便不会偏向他们。 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真在床上瘫几个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公子王孙? 宗镇强撑着起身干活,只是因为犯了事受过棍棒的原因,先前几经筹谋得来、在内侍省跑腿的活计已经被人顶了,他只能跟宗敬一样,去做哪些脏累的事情。 譬如说刷马桶。 宗敬还宽慰他:“见晋阳公主是不可能了,如果你有福气的话,也许会刷到她身边宫女用过的马桶!” 宗镇:“……” 宗镇什么都不说,黑着脸默默的刷马桶。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话的确说的有理。 宗镇暗地里筹谋准备了几个月,终于有机会见到心爱的女孩一面。 宋国皇帝举行秋猎,宫中仆从一道去帮忙,他出钱贿赂了选人的小吏,这才被点上同行。 猎场内禁军巡视不断,防范远比宫廷之中更加严密,只是猎场里也有宫中没有的好处,那就是主子们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容易辨别。 尤其当今只有一位皇后,膝下仅有二子一女罢了,晋阳公主作为当今唯一的公主,自然格外惹人注目。 宗镇趁着去马圈铲屎的功夫,偷偷打量被禁军严密包围着的围帐,却不知自己的异常之处已经被别人看在眼里,且他又是金人,没多久,便被报到了禁军统领处。 “谁?宗镇?又是他!” 禁军统领脸上凝着一层寒霜,神情不善:“先前犯过宵禁,无视宫规,现在又窥探帝踪,不怀好意,这金狗到底是在筹谋什么?!派人仔细盯着,我要知道他到底是私自行事,还是跟别的什么人串通,图谋不轨!” 宗镇浑然不知身边已经多了几双眼睛,每天铲屎结束,就绕着围帐转悠几圈,希望能有机会偶遇心上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他刚转过长廊,就听一阵欢笑声自不远处传来,那声音难掩熟悉,即便相隔多年,他也不会忘怀。 那是永宁。 宗镇心脏猛颤,脸上不觉浮现出几分喜意,恍然发觉自己现下形容不整,忙低头打理,力求在心上人面前体面一些。 那轻快的脚步声近了,更近了。 她来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