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况苑都在半道上等着她。 两人厮混在一起也有两三年,起初还好,各自不过图个酣畅淋漓,近来这些日子,两人散时却有些拧住了,不如以前畅快。 马车常停在一条暗巷里,旁侧有间灰扑扑的屋子,放着些经久不用的桌椅,很久之前已被收拾出来,屋子窗又高,便有些闷热,内里的男女都出了一身汗,杜若迷离着眼,见他额头鬓角的汗一滴滴汇集往下,晶莹炙热的汗珠悬在他绷紧的下颌,一滴一滴,随着狂野的动作坠落在自己汗漉漉的脸颊、唇角、额头上。 每一滴汗都她身体战栗。 两人在此事上极其合拍,他也感受到她的目光,低头盯着她,漆黑的眸子带着笑,低头去衔她的唇:“近来你倒是常有空,把我勾到这里来。” 杜若哆嗦捶他:“野人……” 况苑浑身大汗,贴在她背后,伸手圈住她的腰肢:“弄点水,洗过后再走?” “不了,家里还等着。”她怕他身上的汗,也怕他的气味沾染在衣上,往前躲了躲,语气抱怨,“况苑,离我远些。” 他没有回话,呼吸却落在她颈后,半晌问:“我娘和张夫人、赵安人去庙里烧香,家里没别人,你又赶着回去伺候张优?” “他是我丈夫。”杜若两手利落捞头发,言语发笑,“就许我伺候你,不许我伺候他?” “不和离了么?”他嗅着她身上的香,语气有些僵硬和不悦。 “再说吧。”杜若反手去推他,心头也烦乱,“你母亲又带着薛嫂子去求子了?”她抬眼瞟他一眼,语气罕见有些焦急,“况苑,你是不是不行?” 况苑抱着手,皱着眉头:“你和他,到底怎么打算?” 杜若整理衣裳,施施然出门:“你莫管。” 况苑在她身后唤住她:“杜若,别喝避子汤,你给我生一个孩子?” “你疯了。”杜若回头,见他身上只套着条长裤,坦荡露着健硕胸膛,“况苑,我们这个叫偷情,生下来的孩子,叫野种,生下来就要被掐死在襁褓里。” “如果我也跟雪珠和离呢。”他盯着她的脸庞,“你离开张优,嫁给我?我们光明正大的,不用整日躲躲藏藏。” “我和你在一起只图快活,只为报复丈夫,没图过你一丝一毫,更没想过要嫁给你。”她神色肃正,反问他,“你们夫妻感情融洽,你母亲喜爱儿媳,薛嫂子有什么过错,你要舍弃她?” 况苑紧敛眉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靠着桌角站了半晌,长长嘘了一口气。 马车刚拐出巷口,未等杜若落下帘子,正面走来一个年轻人。 “二嫂。”张圆开口唤她,语气晦涩。 杜若手僵住,正见张圆目光清澈盯着她,勉强一笑:“三弟怎么会在这儿?” “我和窈儿陪着母亲和赵安人去烧香,母亲和安人要留在庙里吃斋饭,我和窈儿先回来,听说你今日雇车回了娘家,想一道接你回家去,免得嫂嫂坐外头的车。”张圆慢声道,“到了杜家,杜老夫人说你刚出门,我便追来寻你,窈儿留在杜家,陪杜老夫人说话。” “我瞧着二嫂的车拐了几拐,便停住不动,杜鹃和车夫守在巷口,只静静等着。”张圆慢慢上前,“我也只得在外头等着……嫂嫂在巷里头做什么?” 杜若看着小叔子苦笑。 她鬓边的汗珠还未消,身上黏腻腻的,正急着回去好好洗洗,脸靥上红痕尤在,衣内还有况苑留下的一身痕迹。 做什么,掐着时间偷欢罢了。 “里头……有什么?”张圆有些忐忑。 “一个男人。”杜若叹了口气,向张圆坦白,“为了报复你二哥的男人,我勾引了个有妇之夫,每个月我会出来见他一两次,今日正好被你撞见。” “二嫂……”张圆面色有些惨白,“你……是二哥对不起你……” “我心甘情愿。”杜若堵住他的话,“圆哥儿,我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女人,你二哥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他,我们两人扯平了。” 叔嫂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目光各有深意。 “我心中一直敬重二嫂。”张圆把此事替杜若悄悄掩了下来。 八月的江都,凉意渐浓。 张圆和况学买舟北上直隶省,窈儿虽出嫁,但赵安人独自守家,未免凄寒,故而张圆把妻子送回岳母家陪伴,况学也是对妻女叮嘱再叮嘱,千万不舍,依依离别。 方玉还未动身,云绮临盆在即,方玉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