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衣都来不及解,就先关好门,担忧地问:“岑骥……他没事吧?” 虽然范殊下令封锁消息,可显然没能瞒住古英娘。 李燕燕摇头:“范军师离开魏州都是好些天前的事了,那时人还没醒,现在,不知道。” 古英娘坐下来,拍了拍李燕燕肩膀,又重重叹气,低声道:“没事便罢了,万一有事,你回来找我。” 大概怕姑嫂间说漏嘴,古英娘虽知岑骥受伤,却不知古存茂与淮南私下议和,更不知李燕燕此去便不会再返回。 李燕燕压下心头思绪,淡笑说:“多谢阿英姐,我记着了。以往就总是劳你照顾,一直都很感谢。” 她取出几册书卷,推过去:“这是没给宁儿讲完的故事,我写下来了,原本想差人送去府上,既然阿英姐来了,就交给你了。” 见古英娘心情还不错,脸上愁容比上次有所减退,李燕燕又试探着问:“怎么之前问你何时回镇州,一直没有准信儿,今天却突然回来了?” 古英娘睨了她一眼,灌下一大口茶,说:“我要跟郭长运和离。” 李燕燕一惊。 原来古英娘到涿州,郭长运见瞒不住,只得承认。说他原本就是跟几个弟兄喝花酒,喝高了,糊里糊涂的,后来也不知怎的,和一个歌女睡到一块儿去了。郭长运第二天就率兵走了,原本这事也没下文了,可谁知等郭长运再回到涿州,乐班班主却带着那歌女找上门来,歌女的肚子已然微微突显…… “他说他原本也将信将疑,只是班主拿出乐籍凭验,叫可靠的人打听过,也都说秋月娘子确是卖艺不卖身的……哦,那歌女叫秋月……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说他决定认了。”古英娘扯嘴,淡淡说。 “他说他混到现在,什么都有了,唯独少个儿子继承他的银甲铁槊,每每想起,总是不圆满。他说他一直瞒着我,就是想等孩子生下来。若是女儿,给些钱打发了,他也就认了命里没有子孙福,以后再不想了;若是儿子,就留下来,当成我的儿子养。” “他不告诉我,让所有人瞒着我,说是怕我冲过去打打杀杀,弄出人命来。”英娘嗤了声,“我也不是傻的,先前都被赶回娘家一次了,听他这意思还能不明白?一条一条的,每条都往我心窝子里戳,他向着谁,这不明摆的事么?” 郭长运这番话,把自己撇的干净,里里外外护着那个歌女,又暗暗指责英娘,的确,事实如何已不必追究了。 李燕燕默了下,也跟着憋闷,问:“那……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古英娘冷笑,又吞了口茶,说:“他跪下来求我,说他这辈子就求我这么一件事,让我等孩子生下来,说我也许见了孩子就会喜欢,以后就当是他和我生出来的,不过是家里多了个伺候我的人。还把那个女人叫出来,叫她给我磕头……都快临盆了,唉……” 李燕燕皱着眉,也叹气:“所以……?” 古英娘一摊手:“我估摸着,若我当时大闹、甩手走人,出了什么事还不得赖在我头上?……唉不瞒你说,也是自己心里还没想通,放不下,甚至还想,万一真生个闺女,是不是还能闭上眼,当跟以前一样?” “反正……当场没发作出来,后来也就只能等着了呗,等到孩子生了出来……果然,如他所愿,是个带把儿的。” 古英娘无奈道:“你看,老天都看不过眼,不给我侥幸的机会。后来他们怎么把小崽子抱来给我看,不知情的客人怎么夸孩子长的像我,我心里头都麻了,跟看戏似的,甚至还想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下不了决心离开。说起来,要不是石头出这事,我可能还得再恶心自己多一阵儿。” “哦?”李燕燕不解。 “石头他那么厉害的人,都有受重伤的时候,我可不是咒石头……只是想,他们这些人,常年在刀山火海里来去,没准哪天郭长运就死在外头了,有些话,我不早点和他说明白了,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那我不是亏大了!” “……什么话?” 古英娘噗嗤一笑,“有天,他抱着他儿子,说什么香火不绝、后继有人。我就说,你郭长运是乞丐堆里长大的孤儿,连自己爹娘都不认识,别人老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