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赶路,只在投宿的客栈中避雪。傍晚时分雪势愈来愈大,漫天皆是白茫茫的飞雪,被呼啸的寒风一吹,刀子般刮在脸上,更是让人连方向都辨不清楚。 阿殷见惯了京城里规规矩矩的雪片,起初还因好奇而观玩,此时冻得手足发寒,更不敢逗留,便要入屋。 定王不知是从何处寻了两坛酒,饶有兴致的拎过来,叫住阿殷,“过来温酒。” 这一路没有丫鬟仆从伺候,侍卫便身兼数职,日常帮定王打点些起居之事,也在分内。这日该当阿殷值守,她应命随他进屋,解下腰间弯刀,自去寻温酒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定王举樽感叹:别人红袖添香,我却要红袖温酒。 阿殷公事公办:哦,卑职遵命。 感谢地雷^^ zzzlll扔了1个地雷 ☆、第32章 12.27 北地天寒,如今深雪之际,屋中炭火更旺。 阿殷在外头值守时披了件貂裘,此时穿着燥热,便将其搭在门口衣架上,只着侍卫惯用的圆领袍。这套客房内外共有四间,最里头是盥洗寝卧之处,外头状若书房,有几案桌椅,议事闲谈皆可。 靠近窗边笼着炭盆,旁边一张膝盖高的矮案,两侧是质地不错的厚毯。 定王将两探究拎过去,盘膝坐在矮案边,拍开上头泥封,兴致颇高。 这头阿殷没费片刻功夫,便找到了套白瓷的温酒壶拿过去,跪坐在他的对面。 这炭盆不止能取暖,也可煮水。四周的红彤彤的炭火围着中间的圆形泥台,上头隔着把铜壶,此时水已沸了,滋滋作响。 阿殷取了铜壶,上头副手稍稍发烫,她将热水注入母壶中,又过去舀些冰凉的水过来,兑在一处。对面的定王已然举起酒坛,将冷冽的酒注入子壶,而后递给她。 “这是当地酿的酒,入口绵软清香,后劲也小。”他取了两只梅花杯,往阿殷跟前递了一只。 阿殷此时才将温酒壶放稳,见状诧异,“殿下,卑职今夜还要值守。” “北庭天寒,喝点热酒,可活血暖胃。有冯远道在,无妨。”定王甚少有这样怡然的时候,低头把玩着酒杯。目光斜落,恰恰能看到她腻白修长的手指落在白瓷上,经炭火映照,愈显纤细柔软。 深雪封路,外头连过路的客商都不见半个,冷风的呼啸被隔绝在窗扇之外,这炭盆旁边,却是暖气逼人,只有沸水作响。 阿殷脸上有些发红,大抵是衣衫略厚之故。 温热的水将酒烫热,渐渐便有清香散逸。阿殷取酒给定王满上,双手递过去,“殿下。” 定王食指落在杯底,以指腹稳稳挑住,像是有意避开阿殷的手指。待得阿殷撒手时,他指腹用力一旋,酒杯划出弧度,稳稳落入他五指之间,随即送入唇边,默然饮尽。 阿殷曾见过许多喝酒的场面,却还是第一回见到这般行云流水的姿势,瞧着赏心悦目。 对面定王手执空杯也不递还,目光只落在阿殷手中酒壶上,“你也满上,随意饮吧。” 他甚少有这样平易的时候,阿殷应命斟满,又为定王斟了酒,举樽道:“卑职这半年多蒙殿下照拂,今日借花献佛,先谢殿下一杯。”言毕将酒饮了,只觉其入口绵润,不像从前宴上喝过的那般辛辣刺喉。 定王浮出个笑容,一饮而尽,自取过酒壶饮了两杯,才道:“自幼习武吗?” “幼时体弱,家父为叫我强身健体,便叫我练些浅显的。后来觉得有趣,便认真练了起来。”阿殷虽曾与他接触过半年,到底敬畏深藏于心,此时正襟危坐,答得颇为恭敬。 定王不以为意,抬头看她一眼,竟自斟酒递给她,“天赋不错。” 阿殷接了酒杯在手,被夸赞后忍不住莞尔,“殿下过奖了。” 外头的风像是停了,也不知是哪里的客商冒着这般风雪前来投宿,遥遥传来抱怨之声。没过片刻,又传来些动静,却原来这一带每日都有军士骑马巡逻,盘查过往客商,以保治安。 掌柜的大抵是惯熟了的,带着他到□□,声音热情,“军爷放心,但凡有客人过来,小的都会问问来处。今儿雪大,除了方才那几个,就只有位贵气的郎君带人前来,你瞧——”他应该是指着这边,“那位就是他的随从。”这语声落下没一会儿,便是冯远道的声音响起,应付那军士。 定王此行并未刻意彰显身份,冯远道大概是给那军士看了腰牌,那边道两声“失敬”便忙走了。 屋中,温酒壶中的酒已渐渐饮尽。阿殷另注了酒温上,“殿下,不如卑职叫人送几样下酒小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