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 阿殷便点点头,“高将军免礼。那些营帐是?” “是从徐煜处夺来的。定王殿下吩咐人将当日襄助守城的百姓造了名册,能在凉城安置的暂行安置,不能安置的,便些发些帐篷粮食。”高元骁抬头一笑,“监军已与殿下议定了此战的奖赏事宜,还未恭喜王妃立下大功。” “多谢高将军。” 高元骁经了数场战事,到底不似从前莽撞,目光收拢在脚下,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拱手道:“王妃是要去议事厅吗?” “初来乍到,对这衙署并不熟悉。不知议事厅该怎么走?” 高元骁抬手,正要指明方向,忽见不远处的洞门外,定王跟常荀、监军等人并肩走来,便就势行礼问候。 定王精神奕奕,见阿殷神采恢复如常,便不再耽搁,叫人准备,半个时辰后启程往西洲去。 众人领命自去准备,定王揽着阿殷回院,道:“高元骁倒是老实了许多。” 阿殷皱眉揶揄,“殿下还介意呢?” 定王但笑不语,回头瞧见高元骁正同常荀说话,目光停滞片刻—— 那场大梦过后,他细致回想过众人的言行举止,算起来,除了阿殷行事截然不同之外,高元骁似也有些变化。譬如他在凤翔密报景兴余孽之事,就是从前没发生过的。再比如这回请命北上征战,也与从前不同。此人是高相府上的人,又得永初帝信重,倒该寻机试探。 他觑着阿殷,淡声道:“他还不够格。” * 定王手上人马不多,分派了驻守泰州境内各处城池的人手,便已无兵可用。好在北庭那边无需调用此处兵力,便只带上徐奇、彭春、陶靖、高元骁等将领和王府侍卫随行。 从凉城往西洲凤翔,纵马疾驰,不过两日便到。 西洲多水,比起泰州的天冷干燥,这边倒是颇有春意。 凤翔城外的青山已然改换颜色,道旁偶尔看到农舍外的桃花,多已含苞待放。 定王进城时,预先听到小栈大捷消息的西洲刺史常茂率众官在城门口迎候,与他同行的,还有高元骁的兄长高元靖——他如今任户部侍郎之职,这回特地押送粮草北上,亦奉皇命犒赏军士。因粮草行得缓慢,抵达西洲时已是二月初。彼时正是定王苦守小栈之时,同行的御史便做主命人先行将一部分粮草送往北庭救急,又分派些粮草送往凉城,却劝高元靖暂留凤翔,等候定王的消息。 高元靖既然停留,混在他队伍中的隋丽华自然不例外。 常茂带众人入城,因檀城和小栈两处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北地,自是满口称赞。听说定王明日还要继续北上,当即叫人安排夜宴,将随行的将士监军皆邀请了。 阿殷如今已是王妃,非从前的侍卫身份,懒得去那宴席,便在寓处歇息。 比起小栈的残破和凉城的乱象,西洲尚未被东襄敌军侵袭,这凤翔城内的繁华如旧。不提街上市肆的热闹,单单是寓内用物之景致,也不曾比从前稍减分毫——北庭和泰州战事吃紧,西洲的将领士兵及囤积的粮草被征用不少,这座专供往来达官贵人寓居的府邸却似乎半点未受影响似的。 阿殷虽在凉城歇了一宿,到底因腿上而仓促潦草沐浴就寝,身上依旧难受。 如今既到此处,腿上的伤势也不似最初可怖,便召了郎中仔细看过,重新包扎。而后寻个半人高的浴池,将伤处垫高,躺在其中沐浴。数日来的疲累在热水中缓缓驱散,原先打结般的思绪也似乎清晰了不少,她仔细咀嚼定王那晚的言谈,愈来愈觉得蹊跷。 沐浴后穿好外袍,见外头灯盏朦胧,月明中天,遂裹了披风,出去夜游散心。 这府邸因是招待客人所用,便不分内外院,只将整个府邸以假山游廊分隔,错落布置了许多院落。阿殷和定王所居住的自然是上等处所,踏出院门便是个花圃,右侧游廊通向常荀的居处,左侧却是亭台池阁,一湾清溪从院旁绕过,循着溪水走一阵,是个不小的荷塘。水边建起雕梁画栋,此时灯火通明,丝竹依约。 阿殷驻足,隔水望向那边,忽听后头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她稍稍侧头,便见有个窈窕的身影渐渐靠近。 那身影似是有些熟悉……她再瞧了片刻,猛然想起一人,不由诧异。 脚步声似有些迟疑,却并未停下。 阿殷不动声色,依旧临水望月。 片刻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虽已是仲春,夜里还是风寒,王妃好兴致。” “隋姑娘?”阿殷回身瞧她一眼,诧异之色毫不掩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隋丽华颇不情愿的屈膝行了个礼,“王妃觉得意外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