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氏能一进门就喊国政绝于私门,非体也!这种话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说出来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国家大事只应该在公堂上讨论,而不是在私宅里说, 此为国君最忌讳之事。 饶是崔缇已经位极人臣,都不能幸免。 可进门之后,见是个婆子招待,也没有二话,反而吃喝还看书,简直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让方惟彦走吧,带着他夫人一起走。”崔缇淡淡的道。 要对付一个人,当然不是直接真刀真枪的干,怎么可能他去和一个女人吵架?那多丢身份。 反正下次如果再让方惟彦过来,他难道还有二话不成。 此时方惟彦刚作好几首,觉得还要润色,只见有个嬷嬷过来道:“方翰林,您夫人正在府上呢。我们好酒好菜的照看着,学士大人说天色已晚,让您夫妻二人回去。” 方惟彦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我夫人来了。” 庄嬷嬷点头,“是。”她还道,这下好了,方惟彦这样一个人,有个这样糊涂的老婆,日后落在崔大人这里,害的丈夫一落千丈,看她怎么办。 这样的女人以后还能在家里待下去吗? 方惟彦顿时心急如焚,赶过去花厅,他到的时候,蜜娘正喝着蜂蜜水,看着《论衡》,时不时还拨弄一下这花厅挂着的琵琶,真真是好不惬意。 “蜜娘,我弄完了,我们走吧。”其实他更想问蜜娘怎么来了,因为其实他很了解她,她绝对不是那种真的暴脾气,每一次出手完全都是有理由的。 但在这里再究其原因,这么晚了,待着也不好。 蜜娘见方惟彦唇色发青,就对他道:“你没吃饭吗?怎么不吃了饭再回去。” 方惟彦摇头:“不必,我们回去吃吧。” 他在崔家就是吃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味同嚼蜡,纯粹是没个好心情。 “成,那你回去吃吧,我在这儿挺好的,今天我就不回去了。”蜜娘往椅子上一靠,还打了个哈欠。 什么? 方惟彦还以为他听错了,怎么只他一个回去,连忙道:“蜜娘,我无事,我们回去吧。” 蜜娘不耐烦道:“你回去就自己回去,我不回去。我包袱都准备好了,就准备在这儿过夜的,正好到他们家养胎。” “你要做什么?”方惟彦都被吓到了。 “哼,我早说过国政绝不能在私门谈,一次两次三次我能容忍,可时日长了,知道的说的好听是什么学士爱护,不知道的以为你方惟彦是他的臣子呢?反正他不是让你时常饿着肚子写青词吗?我在家也见不到你,我就在她们家养胎,谁也不要拦着我。你知道我的,做事向来不畏惧别人说什么。”蜜娘对方惟彦使了个眼神。 方惟彦立马反应过来,国政绝于私门,这话真真是反击的太好了。 像谭麟那样私下抱怨,只是抱怨辛苦饥饿,很少有人会替他出头,因为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规矩,更何况崔缇是他们的大座师,深得皇上青眼。 但若是以私门不会公事,且本身就不应该使唤皇帝的臣子。 王三娘在屏风后看着,她期待这二人最好能吵一架,方惟彦对阮蜜娘失望。 没想到方惟彦感叹道:“那好吧,你就在这里住下,一应物件我让人送来,还有我们肚子里的小姑娘也要好好儿的。” 一看方惟彦能领悟自己的意思,蜜娘心中很是高兴,她道:“嗯嗯,你把我最爱的那盒牙粉送来,旁人家就是再好的牙粉我也用不惯。” 崔家下人一听方惟彦这么说,都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他。 方惟彦故作虚弱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明天你要来府上看我,送我爱吃的牛肉汤包来,我早上就要吃那个。” 二人喁喁私语,方惟彦还真的准备走的。 崔缇听说了,大骂:“被妇人拿捏,倒也好意思,这个阮氏她要做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