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来能做什么?庭照样开、刑照样判,这些都是既定好的事实,没有人能改变。你现在自己身上都还带着风波,再卷进来,无非是火上浇油罢了。” “有人能改变。”她抬起头,迎向他的视线,唇角微微张开:“你到底是谁?” “姓俞,还是姓许?或者,我该问每年一月十七,你纪念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的问题一次次击穿他的心脏,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尖锥,一刀一刀刺向他的胸口。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向他问这些问题,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他的伤口触碰得这么彻底却让他燃不起一丝的愤怒和仇恨。 他到底是谁,一个连他自己都很少去想的问题。其实不是他自己很少去想,只是身边总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件事。 他是尼罗河上残缺的沙洲,奔涌的河水卷走了他身体每一寸的沙土;他是富士山脚的日落,冰和火都即将走向灭亡。 “明天上午几点的飞机?”他问。 “十点十五。” 他的长睫在日光下向眼底投射出一片阴影:“留下来吧,不是帮你,是救赎我自己。” 她的冰激凌在烈日的灼烧下不断融化,流动的粉色液体顺着她指尖缓缓滑落,就像他的眼泪,所有的辛酸和痛苦都积蓄到一起,只有这一次,却浓稠地粘在皮肤上根本坠落不下来。 ******** 原鹭回到酒店,乔正岐正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切菜。 他的刀法一向准快,一碟牛肉丁切得利落干脆。 原鹭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不知为何那般贪恋,默默地靠在门边看了他的背影很久,直到他转过身来发现了她。 “不是去洗澡了么?怎么还在门口呆着,快去冲冲,再爆炒一个西芹牛肉丁就能吃饭了。” 原鹭学着他经常从背后抱着她的姿势,从背后拥住他,双手紧紧缠在他的胸膛前,然后把脸颊侧贴在他的背上。 他的手上还拎着待择的西芹,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非得挑这个时候磨人么?” 原鹭用脸颊在他的背上轻轻蹭了蹭:“一想起明天就走了,突然变得一点也不能和你分开。” 她的情话很蹩脚,也是第一次那么确切无误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情感。 乔正岐的笑声很酥柔,推着她去浴室洗澡,否则今晚这顿饭他是再做不出来了。 原鹭洗完头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布好了碗筷。 她的头上包着浴巾,一顿饭下来,乔正岐时不时看着她头上顶着的发巾笑出声。 两人吃完饭,原鹭要去收拾碗筷,乔正岐让她去把头发先吹干,自己则把碗筷都收拾了。 原鹭把头发吹到半干,发根已经全部干了,发尾还没有全干。 乔正岐拿了块干的浴巾帮她擦起发尾。 他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酒店落地窗里透进来的落日昏黄光线将他的脸削得棱角分明。 原鹭伸手去抚摸他俊挺的鼻梁,指腹轻轻贴在上面,“和我说说你的从前吧,你和陆时婧。” “想听你们最难忘的一件事。” 乔正岐放缓手里的动作,眼睛微眯,似乎陷入了某种漫长的回忆。 “雨天、露营、芭蕉树下,没有星光的夜晚。”他的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