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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似乎明朗了许多?是有什么喜事吗?啊!不会是他说服了梁太尉,要八抬大娇迎我阿姐进门吧?那素来以勤俭著称的清廉梁家,岂不是毁于一旦?”

    她笑吟吟地说着,眸中有促狭的意味,“表兄原就与我家走得近,如今谢家没有男儿,恐怕阿姐出嫁,还得请他来背我阿姐出门。不过我听嬷嬷说,从娘家到夫家这一路背着送嫁的人,其实只要是新娘的亲人就好,最好是在家里最亲的人。阿姐最亲的定然是我了,只我也是女子,恐怕不便送她出嫁,若是礼制允许,我也可以!若礼制不允许……照我看你也可以!”

    “我?”

    谢晚粲然一笑:“你看,提到送我阿姐出嫁,你整个人都暗了下去,还说不喜欢她?七禅,兴许你只是自己不知道吧?其实你看我阿姐的眼神,那种炙热根本藏不住。”

    少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凭栏的身姿渐渐陷入了僵硬。

    “你没想过吗?虽然你来谢家不久,但我阿姐待你是真的好啊。七禅,我家里的事你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阿姐自幼没有得到过什么爱,唯一的亲人只有我,她从不轻易相信谁,也很少憧憬未来。原来我不懂她为什么不爱笑,也从不伸手跟父亲要什么,后来我懂了,她心里有伤疤始终无法愈合,也没有人给她包扎,伤口才好一点就有人给她撕开,在上面撒盐,后来伤口康复好像变成一件很难的事,渐渐地她就不奢望了,不痛不痒安然无恙,不期待也不交付,学会保护自己,这些都变成了她的本能。”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躲在壳里,畏惧阳光就不出来,喜爱雨天就张头看看,若不是足以支撑她躲藏一生的壳子有了裂缝,她可能会选择妥协,就这么蜷缩着过完一生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谢晚眯着眼睛仔细回想,当她在春日宴第一次听说阿姐和父亲在酒楼争吵的时候,简直不敢想象,而那段时间唯一的变化是,阿姐把一个少年带回了家。

    相似的人,相似的悲伤,让她看到了相似的自己。一种说不出是同情、悲悯,还是想依赖的情愫在心里生了根,然后……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昔日的谢意,几年前圣人驾前急智献计的谢意仿佛又回来了。

    “你应该知道吧?她从没把你当下人看待,在她心里你很特别,也很重要。”

    少年嗓子痒痒的,好像有虫子在里面爬动,正一点点侵占着他的领地,蚕食他的知觉。他强行咽下不适,点头说:“我知道,她待我的好我都知道。”

    可他到底负了她,在她为他置办书房,为他请先生,给他渴望的科考前程后,他再一次背叛了她。

    只是如今回头去看,木已成舟,追悔莫及。

    谢晚苦恼地叹息:“唉,你和梁嘉善……若你出生在梁家该有多好?”

    少年嘲讽地勾了下唇角。

    梁嘉善能有什么好得意的?无非是借梁家的棋灭了晋王而已。梁太尉盘踞朝野,树大根深,更是中书集权的主要人物,那位身在中书的舍人,恐怕也是梁家的人。

    “那一晚圣人没有病重,中书借塞外急报打了个幌子,让徐穹以为禁庭正在调兵,并通过谋士设计连环阴谋。如此环环相扣的精密布局,走错一步都不会成功,而他不仅蒙蔽了圣人,利用了皇家,还铲除了异己。此等心机策略,梁嘉善绝非善辈。”他终于开了口。

    “你说什么?”谢晚拂了拂鬓发,“七禅,我有点醉了,听不大清楚你说的话。对了,你晚间没来吃饭,桃花酿还有许多,我下去拿点来同你共饮,你再慢慢说,可好?”

    她说着愉快地转身,就要再下雀楼。祝七禅怕她摔倒,忙忙上去扶她,只听她嗡哝呢喃,“二哥,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娶我呢?”

    少年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

    “对不起,二小姐。”他低着头,声音几乎发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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