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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颤。

    那一夜圣人急召梁太尉为首的中书要员商量要事,政事堂灯火夤夜不熄,梁嘉善能钻“塞外战事”的空子剪除徐穹,想必军情紧急,以至圣人□□无暇,才被利用。

    如此看来,袁家的情况恐怕不太妙。他忽而想起什么,眉头微微一皱,遽然朝外走去。

    谢晚却被晚风吹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思及与袁今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忍不住翩然起舞。黄昏时来了一场小雨,亭台内石板湿滑,她身子一扭,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少年没拽得住她,连带着一起滚了下去。

    而另一厢正在同梁嘉善闲谈的谢意,也发现了他今晚的不同,似乎很开心。她含笑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梁嘉善摇摇头,浓稠的睫下一双眼眸蘸着酒水,亮晶晶的,像一块会发光的美玉。

    他声音温和,与她隔着不过一臂之距,身子还往前倾靠些许,远远看着两人剪影相叠,时有微风吹动树梢,十分亲昵。

    “那回听你说晋王有意娶二小姐,还想掠夺谢家的财产,我原来很替你担心,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他也有点醉意了,但到底还守着一丝清醒理智,懂得适可而止,只迂回说道,“老话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落得今日下场,或也命定。”

    “你信命数?”

    谢意感到惊讶。

    以他洒落心性,理当崇尚自由,不会相信类似命数、报应一说。梁嘉善闻言笑了笑,却不说话。

    他确实不信命,只相信事在人为。

    当他收到书信,得知徐穹手上握有梁家的把柄,而她正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时,他决定的不是与徐穹为敌,也不止是保护她,更多的而是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

    得到她,才能永远地保护她。

    谢融之死的真相也好,徐穹的野心、圣人的猜忌也罢,他统统都能遮掩了去。

    梁家在禁庭有不少忠心耿耿的仆役宦官,那些人既是天家人,又是梁家鬼。蛇打七寸,利用他们的致命缺点去行事,哪怕是连环计也比想象得要容易一点。重要的是,最终的结果非常喜人。

    需要一道东风,塞外就送了东风来。

    他含糊道:“偶尔身不由己的时候可能不得不信命吧?你信吗?”

    “我不信,但我过去差点就认命了。”谢意说,“你应当记得几年前的围猎吧?圣人之心,李重夔之谋,满朝文武,君臣博弈,这些与我想象中的朝堂都有太大出入,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井底之蛙,以为看到了很多,其实只看到了眼前的一点点。光凭书中学识,或许无法看清真正的王朝吧?可这座院墙这么高,如何才能出的去?也觉气馁,之后便不再有离经叛道的念头了。”

    “什么样离经叛道的念头?”

    谢意弯唇:“女子入仕,参加科举,你觉得如何?”

    梁嘉善眸中难掩惊艳与欣赏:“看你将谢家里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还以为你最大的离经叛道,是当个富甲天下的女商人,没想到你心中乾坤郎朗,是想当女状元。”

    谢意显少和人说起幼时的理想,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悖逆伦常之举,不会为世所容,哪怕如他一般开明,可能也不会理解她的意志吧?野心太强的女子,总归不太讨郎君的喜爱。

    她低下头,盈盈一笑:“女状元万万不敢当,比起你们,我差得很远。”

    之所以想入仕,若一定要追溯根源的话,应该是从想念书开始的吧?尤其是让谢融教她念书,但他总是不屑一顾。时任太子太傅,纵满腹经纶,他也只收那一个学生,其他的孩子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得他正眼相看。

    谢融骨子里迂腐顽固,见不得女孩家太过出彩,恐伤家族命脉,后来见她常泡在藏书楼里,见怪不怪之后也就懒得管她。不过家中琐事成堆,她确实没有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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