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待一会儿,眼见日头过了午,店内打了烊,人都走空了,红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行到了两人的桌边,“桓郎君来了,还有这位郎君!”她略行个礼,道,“烦你稍候,正好我有新做的点心,想一会儿拿去给县主尝尝。既然你亲自来了,就请你一会儿帮忙带回府去!” “还有,你们用过饭没有?没用过的话,我们这儿正要开饭!”红药一边向后厨走,一边朗声问道。 “好!”庾翼一笑,对着周光拱一拱手,也跟着爽朗道,“既如此,便偏劳两位了。” ...这人的性子,倒是毫不见外?!也不知又是子昂打从哪儿认识来得。 周光瞧了桓崇一眼,点头笑道,“粗茶淡饭,这位...” “显明,我还未向你介绍。”桓崇站起身来,道,“这位,便是年前曾代理过一段荆州事务的庾翼庾将军。” ... ... 庾翼的名字一出口,周光身上那随和的气质便是一滞,连带着腿上的伤处也跟着钝钝地跳疼。 可能觉着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他定了定神,笑道,“庾将军,初次见面!” 庾翼站起身来,认真地给他回了个礼,然后看向了他怀中的小襁褓,笑问道,“孩子多大了?” 周光笑着回道,“大的约莫一岁半,小的还不到半岁。” “是郎君还是女郎?” “两个都是小郎。” “那以后可有的忙了。”庾翼道,“我家中就是两个小郎,皮起来的时候,简直能窜上房顶去。” 周光笑笑,指了指桓崇怀抱中吃吃傻笑的小猪,道,“大的调皮。小的这个像他母亲,每日里乖得很。” 果然,他怀里的孩子除了之前哭过那么一回,便一直在闭着眼睛安睡。 庾翼点点头,视线再一落,转向他拄在地上的手杖,道,“周将军,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我实际上对你早有耳闻。” “陶公曾对我提起过你。他说周将军行军灵活,无论长途短途,都难不倒你,且无论是多么困难的任务,你都能及时完成,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我早就想亲自拜访,可惜之前处理善后、事务繁忙,后来我家中又生变故,一直没有机会,也来不及问一句...你的腿伤,现下如何了?” “将军客套。”周光的眼神暗了暗,道,“步子能行,但先前骨头碎得太厉害,想要彻底愈合如初,想来是不可能了。” 见庾翼面露憾色,周光又笑道,“卧床休养的时间虽无聊,但也算是给我放了个长假,能让我趁机在家陪陪妻儿。再说,红药早就有开食肆的想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一边锻炼复健,一边帮她带孩子,打理些零碎的事情...这么活动活动,来回走走,身上也能渐渐恢复些力气。” “哈哈,虽说上马还有些勉强,但是最起码不会髀肉复生!”说到最后,周光咧开大嘴,又露出了那一脸招牌似的傻笑,那没心没肺的模样简直和小猪毫无二致。 “那样最好。”桓崇缓缓吁出一口气,道,“营里的事情还一堆堆的,都等着你回去处理呢!我可生怕你个长假放得,乐不思蜀。” ... ... 在周家食肆简单地用过一餐,辞别后,庾翼桓崇二人再度向南楼进发。 南楼是武昌城最负盛名的景点,此楼原本是用作军事瞭望之用,可后来随着武昌扩建,大营搬迁,这座楼阁后来渐渐地成了一处观景胜地。 两人登临楼上,极目远眺,俯可察人情,仰可见山川,只觉一城风物,俱纳眼底。 庾翼凭栏而立,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听说,去岁时方入了秋,家兄曾带领麾下属官登楼发啸声。” “确有此事...”桓崇颔首。 庾翼仰头闭眼,阳光照在他瘦削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月明星稀,清夜幽篁,吟咏谈笑,尽情欢乐。兄长做啸音一事传至建康,连王公都称赞其人品俊雅非常...” 桓崇唇角一撇。 他从来不懂这些所谓的名士风雅,也不屑于去附庸风雅。反倒是无忧来了武昌后,时不时得会收到一些帖子,不是邀请她去品画,就是邀请她去听禅...总之,就是各种风雅的事儿全往他自己的妻子身上招呼,这还着实让他头疼了一番。 幸而无忧不大懂得武昌话,她又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