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棍追着顽皮的儿子甚至不老实的丈夫边打边骂。 就像花轿里的这位,如果她没来京城,可能会嫁给一个西北糙汉,婚后可能也会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烧火棍对着丈夫儿子骂骂咧咧? 鞭炮声终于停了。 迎亲队伍又等了一会儿,待西北风吹散了烟雾,仪仗再次前行。 这次走得很短,花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上。 阿秀的心跟着一抖。 媒婆扶她出去。 国公府这边同样宾客满门,但与刘家的聒噪喧哗相比,国公府的客人们贺喜都贺得文雅。 阿秀明明看不见,却感觉到那些宾客看她的眼神一定是充满了好奇与否定。 她低了低头。 国公府的喜堂,显国公魏松严与续弦薛氏早已坐候多时,薛氏笑得喜庆,魏松严没什么表情。 他还是觉得阿秀配不上他的长子。 拜完天地,新人们去了魏澜的风波堂。 今日的新房便是阿秀嫁过来后的住处,就在定风堂的后院。 媒婆扶阿秀坐到床上,魏澜站到阿秀面前。 阿秀看到了一双黑缎鞋面,她不禁攥了攥衣摆。 魏澜看到了新娘子的手。 出乎他的预料,这双手白嫩得一点都不像西北出身的土丫头。 魏澜对小时候的阿秀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二弟气呼呼来他面前抱怨,嫌祖父给他定了个又黑又土的丑丫头。 再看眼前这双手,手背肉嘟嘟的五个小窝很是明显,手指细长指头尖尖,像极了刚剥出来的嫩笋心,她的指甲涂成了鲜红色,莫名有几分天生富贵相。 “世子爷,该掀盖头啦!” 媒婆捧了托盘过来。 魏澜笑着拿起上面的金杆,从容挑起盖头。 所有观礼的看客都好奇这位身份低微的新娘的容貌。 魏澜也被那双富贵小手勾起了兴致。 盖头飞开,阿秀紧张地低下头,下意识地想咬唇,记忆自己被唇丹染红的白牙,便不敢咬了。 新娘子露出庐山真面目,看客们都是一惊。 魏澜与媒婆是屋里唯二见过刘孝山夫妻的人,回想夫妻俩的容貌,再看眼前的阿秀,魏澜含笑想,阿秀还真是会长。 从阿秀脸上能看到刘孝山夫妻的影子,说实话,刘孝山夫妻都不丑,只是曾经在西北的岁月晒黑了夫妻俩的脸,站在京城养尊处优的贵人们面前,夫妻俩寻常的样貌也变成了庸俗不雅。说阿秀会长,是因为她的五官分别继承了父母的长处。 李氏是柳眉鹅蛋脸,晒黑后没人会细品她的脸,但阿秀白白净净,这柳眉鹅蛋脸就很讨人喜欢了。 刘孝山与两个儿子都是桃花眼,可爷仨晒得黑说话也粗俗,桃花眼都显得凶,但长在胆小老实的阿秀脸上,那桃花眼就水汪汪地勾人。 那为何一家五口里四个都黑,偏偏阿秀长得白? 魏澜想起了今日迎亲时听来的闲话,说刘孝山为了捂白女儿,这么多年都不准女儿出屋。 媒婆也知道这个传言,现在见了阿秀真人,媒婆都忍不住感慨刘孝山粗爷们一个倒挺会养闺女了!论起来,阿秀的容貌在京城美人堆里算不得出挑,可阿秀还有个好处,身段秒啊,这八分的美貌与十分的身段加起来,没准更招世子爷喜欢呢! 媒婆瞧向世子爷。 魏澜还在看阿秀的红唇,回味她对着镜子抿来抿去的小动作。 媒婆笑了。 男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