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回来,一眨眼就过去。” 林重阳道:“那可不行,在家里等太煎熬,还是在考棚外面好。” 林大秀还想劝他,林重阳就道:“那等我考试,你能在家里等不?你要是在家里等,那我就在家里等。” 他一副吃定林大秀的样子。 林大秀想了想,道:“那你还是去吧。” 四月初二早早吃了晌饭,带上张氏特意去求来的平安符以及高中符,又叮嘱狗蛋好好去上学,四人组就由韩大壮赶着驴车送去码头,没多久就和林家的大船会合。 辞别韩大壮几人上了船,除了林家子弟,还有搭船一起去府城的学子,一路上傍着林家他们既轻松也安全。 而且除了吃食自备,林家都不要他们的车船钱,也算是林家对乡里的照顾和扶持,行善举。 林重阳扫了一眼,视线和林毓轩对上,后者哼了一声,扭头继续看书。 哟呵,这是怨气很大啊,看来自己和爹离开林家,他和小方氏也没好过多少。 大船比起运河上的那种三层画楼自然还是小得多,只有一层,船尾四个房间占去一半面积,前面就是敞开式,四周有篷子,可以挡风遮雨。 林毓堂给他们四个人分了一个房间,进去就是支起来的木板,挤一挤可以睡好几个人。 林重阳踢掉鞋子上床把窗户推开,舱房里光线明亮,可以看书。 林大秀脱鞋上床,然后拿出自己正在背的那一沓子程文来开始背诵。 戴敏辉原本还想出去和外面的人聊聊,便也有样学样,赶紧开始背。 李增仁看看他们,“我都觉得自己希望不大。” 林重阳道:“干爹,希望不大才用功呢,希望大现在就可以睡大觉了。” 李增仁也不打扰他们,自己出去找人聊天,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这时候人家谁和他聊天啊,都是分秒必争的好吧。 他们几个在舱房里背一会儿书,差不多了就去外面甲板上吹吹风默背,再回来继续。 如此天就黑了。 他们草草吃些东西都上床睡觉,没有房间的就在外面和衣打地铺。 夜里睡得并不那么踏实,尤其满船人,有人磨牙有人打呼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林重阳一开始还和他爹说话,后来听着风声水声,船桨破水的声音,还有船上草虫的啾啾声,最后安然沉入梦乡。 第二日天一亮,大家就纷纷起身,简单洗漱、吃早饭,继续背书。 背书的人都有一种天赋,那就是大家咿咿呀呀地大声读,却谁也不干扰谁,各背各的。 他们顺着小沽河一直往北,在几条分支河流汇入的交界处,船渐渐多起来,路远的考生几乎都选择走这条水路。 这两年雨水多,未曾大旱,小沽河水量丰沛,所以适宜行船。 此时看起来河道有些堵塞,尤其有船家不守规矩,只想着自己赶紧挤过去,却不料和别人撞在一起,又有船挤过来,于是二十几艘船就挤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这其中就有人面红耳赤地争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认为自己不对,吵吵起来,甚至还有动手的。 那些搭船的考生们可倒了霉,生怕误了考试,急得不知所措。 林重阳等人趴在那里看见乱成一团的河道,林家雇来的艄公很有经验,早就绕开他们,然后又快又准地从一侧插过去,他们刚插过去又有人将那个口子堵住。 这下整个河道都被堵塞了! 李增仁对林重阳道:“你看那里,他们是故意的,把河道堵了要赶考的学生们给钱,不给钱就不给过,考试的人可耗不起。” 林重阳气愤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李增仁撇撇嘴,“这也是那些混混泼皮们的生财之道,强迫人家寡妇改嫁,强占别人家田地,欺行霸市,勾结胥吏,敲诈勒索,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这时候那边船上有一个身穿白色布衫的少年朝着他们大船挥手,“敢问是林家的船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