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你了。鹿君转过身来,眼神像淬了毒的寒针,扎到花敛寒身上。 身上的束缚感陡然消失,花敛寒站起身来,面色凛然,拔出来了那把剑。 分明是第一次握住寒霜剑,可是却好像熟稔无比。 就好像她与那把寒霜剑是共生的一般,有着莫大的吸引。 拼尽全力往前一刺。 剑气纵横,有着不罢休之势,随着她手间动力承转起合。 可是,鹿君轻易就看出了破绽,但是他也看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你这剑术,哪里来的?!鹿君神色大变,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 我从一处旧址看到的,就在……花敛寒借着非虞君的话随意编了一个地方。 哈哈哈,我就知道,她不会走的,不会不要我的!鹿君神色癫狂,松开了手,兀自言语絮絮不停。 他眸光一转,冷笑道:不如,就让你们死在一起吧,也算是我的仁义了。 天地一色是何景象? 单调又极致得皎洁。 只有那叫不出名的花,诡异地长在雪原里,朵朵灼灼永不凋败。 她要带着他走出去。 她背着司宵子,在一径无垠的冰冷雪原里,禹禹独行。 虽然他清矍劲瘦,但是身量还是比之花敛寒过高,迈起步子时颇有点艰难。 更何况他现在灵力枯竭,又身负重伤。 那雪侵肌刺骨,她努力支起一层屏障,护着司宵子不被雪花濡湿。 这里的每一片雪花,都带着神魂攻击。 犹如一根根银针,刺入识海。 她落下的发丝像水绡一样冰冷沁凉,司宵子微眯着眼,抬了抬手指,微微捻住一缕。 一如想象中的柔顺。 然后又悄然松手,就这么餍足了。 放我下来吧。他幽弱出声。 她恍若未闻,继续迈着步子。 你会死的—— 她蹙了蹙眉,转头看向他,脸色颓败,没有了光彩,隐隐的苍白连雪色都无法比拟。 让花敛寒心尖为之一揪。 勾起唇角笑了笑,郑重地说,道长莫胡说。我不会,你也不会。 他声线低迷,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上界修士,设下的禁制。 大能设下的禁制,以你我合力都不能破除。 我是你的累赘,你一个人走出这片雪原,尚还有希望。 花敛寒有些不满,平常司宵子倒是不会说这么多话,而今絮絮不停,吵死了。 她忽焉停住了脚步,握住他大腿的两手松开,没有了支撑,他倒入了雪原里。 像坠落的蝶,衣袍鼓动,司宵子嘴角噙着笑,很满意,很满足,她终于放手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转过头倾身而来,也随他倒入,两肘压在他两侧支起身子,腿压在他身上,极具压迫感地平视着他。 她强挤出一丝不似笑的笑容,有着破釜沉舟的况味。 好,你说的。 我就把你舍弃在这里,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变成冰雕。你就满意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冻僵的脸庞,好像有了些回暖。她靠得极近,清凌凌的眸盯住他,像锁住了他一般。 你既然不愿意随我一起,我就不走了,随你一起,一起死在这里不成? 她不似开玩笑,就不容置喙地这么压着他,虽然她体态轻盈,却像难舍难分的影子,附骨入髓。 一阵悸动,像一叶孤舟浮浮沉沉,像一灯如豆明明灭灭,飘摇不定,只余喑哑无言。 他阖眸不想,也不敢看她,薄唇微微抿起,带着无可奈何的悲悯。 从嗓子里一字一顿迸出:你……真傻……我说过要护你,到头来,却变成了你来护我…… 雪还在不停地下,睫毛,薄唇覆着一层新雪,衬得他冰雕玉琢一般。 她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雪花吸引,像人间难寻的寒酥,不知是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