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珑想起去年远房堂兄吕坷为争女人把人打残坐牢了,吕太爷就是通过耗子精用五百两银子把他捞出来的。便说:“拿五百两试试?” 五百两银子是寄云一年都挣不出的数,可她毫不迟疑,“我这就去凑。” “嗯,咱们分两头,我去问问太爷爷能不能帮上忙。” 商议好会面的时辰,玲珑急急走了。 寄云万分感激。霍家荣光的时候,她不声不响不露面,霍家一出事,亲朋好友顿时消失不见,她却挺身而出,这份情义令寄云热泪盈眶。 家里只有上回寄虹送来、寄云偷偷藏起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其余翻箱倒柜再凑不出十两了。她一走出家门,还没好意思张口,左邻右舍纷纷关门,如避瘟疫。 愁云惨淡地在屋里呆坐半晌,想起陪嫁的一套首饰,是她苦苦哀求才没被赵财抢去赌的。翻出首饰,寄云匆匆朝当铺走去。 宝来当铺生意不算好,原因无他,只因掌柜伍薇是个女子,且是个寡妇。这会前店冷清,她正在后院待客。客人不是别人,却是严冰。 两人是旧识了,前几年伍薇跟着夫君包文南来北往地走货时,每到白岭三人都会相聚一番,不想两年未见,人事茫茫。可对坐品茗,谁都不提旧事。伍薇请他一是认认门,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凄凉,二是铺里收了套古董茶具,请严冰鉴定一下。 严冰已经坐了小半个时辰,话很少,心事重重。他看一眼桌上的茶具,伸指轻轻在白瓷杯上弹了一下,瓷杯发出“叮”的声响,静听之后,他说:“出窑不超过一年。”连凑近细看都省了。 伍薇急了,把黑纱袖子一捋,翻过杯底给严冰看,“有官窑的印哪!” “官窑瓷都是皇宫定制,上等品的戳印是‘昭日殿’之类宫殿名称,次等品无戳印,全部销毁。纵有不慎流入民间,绝不会带有‘官窑’二字。”他面无表情看向伍薇,“连这都不知,当铺能维持到今日真是奇了。” 伍薇早习惯他的冷嘲热讽,但她对严冰是极为信服的,天下瓷器尽在此人胸中。懊恼地将装着茶具的木盒使劲一推,杯盏咣啷乱响。“把管事叫过来!” 茶具是管事收的,他一看这架势,便知茶具有假,老老实实地认错认罚。伍薇知他不是存心的,论才干当不起管事之位,只是包文离世,先前的管事姚晟犯错跑了,只能将就着。照规矩扣掉一月工钱,问:“谁家当的?”她咽不下这口气,非把当银追回来不可。 “煞老大。”这三个字吐出来都微微带着颤音。 “嗬,我当是谁,欺负到宝来头上,当老娘是死人啊!” “煞老大是谁?”严冰问。 伍薇鄙夷地说:“就是一个跑船的,南北倒货。仗着手底下有几个废物,横行青河。” 严冰对煞老大不感兴趣,“你知道这套瓷器哪里烧出来的吗?” 她嗤了一声,“这没良心的事指不定哪个黑窑厂干的,傻瓜才留名哪!” 严冰皱了皱眉,没做声。 这时伙计来报有人要当贵重首饰,伍薇和管事前去接待,院中独留严冰一人。 他将歪倒的茶杯一只只扶正,摩挲着细腻的胎釉,工艺手法太熟悉了,细枝末节间尽显白岭官窑遗风。 会是谁呢? 伍薇很快返回,将一套金镶玉的首饰展示给严冰,“你猜当首饰的是谁?是霍家的大小姐!对了霍记的事你知道吗?” 严冰蓦地抬头,这会的眼神才像真正睡醒了。 伍薇轻笑,“还以为你当真凡事都不闻不问了。” 严冰垂目饮茶,想起霍寄虹被拖走那幕惨状便觉如鲠在喉。 “唉,霍记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下了降头,这霉真是倒大了。霍寄云是病急乱投医,耗子精要能通融,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