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意味着他越来越接近权力斗争的旋涡,在不久的将来,他更会身涉其中。 另外,两个立过大功的流民帅——苏峻和刘遐,毕竟属于编外人员,又加上二人匪气不改,这些日子竟闹出打家劫舍的丑闻,于是,司马绍打发苏峻做了历阳(今安徽省和县)太守,刘遐做了淮北都督、徐州刺史。二人折腾了一通,又回到江北。不过,苏峻和刘遐也受不了朝廷里的束手束脚,封官授爵后再回江北做土皇帝,正乐得逍遥自在。 最后再提一句南下勤王的王邃,说实话,真没什么可讲的,因为史书中关于他的结局连半个字都没提。要知道,苏峻和刘遐二人勤王的兵力加起来才一万,都被列为头功。而王邃率一万五千人勤王,倘若他真是来勤王的话,战后怎么也得意思意思,然而,他先前徐州刺史的职位直接被刘遐取而代之,他本人更是就此人间蒸发,往后,史书中再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公元324年,随着王敦一党的覆灭,东晋国内的局势总算基本稳定下来。 持续近二十年“王与马,共天下”的政治格局,也到这里画上了句号。 第六章 百年沉浮 权力游戏 我们讲“八王之乱”时说过,东海王司马越为增强幕府实力,不遗余力地笼络名士,而且,他为讨好士族,更下令废除夷三族之法。由此,自公元307年至今,再没有罪犯被夷灭三族。前文提到郗鉴为沈充八十岁的老母求情,可能有人会觉得困惑,既然没有夷三族,应该不牵扯沈充老母才对。这里,我们有必要解释一下夷三族的具体定义。历史上对“三族”大体有两种解释:一,父族、子族、孙族;二,父族、母族、妻族。请注意,这里是指家属全族,所以,如果有夷三族这条法律,被牵连的就不单单是沈充老母一人,而是老母全族了。 不过,对于势力庞大的琅邪王氏来说,一来因为有王导撑腰,二来因为有法律支持,王敦、王含的直系亲属中无一人被株连。 不仅如此,王导更连连上疏请求朝廷赦免逃到荆州的王敦余党——周抚和邓岳的死罪,迫于朝廷里有大批公卿帮着王导,司马绍只能同意。而后,王导又暗中使劲,让周抚和邓岳重新步入仕途。王导出手保护王敦旧部并非只此一桩,往后,他为扩张势力,更笼络了无数战败失意的将领。 毫无疑问,司马绍对这样的结果相当不满意。 公元325年初,司马绍为防范未来可能出现的第二个王敦,下诏恢复夷三族法律。 这封诏书对王导来说是个下马威。 王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决定以牙还牙,不过他跟王敦不同,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机会就摆在眼前。 连日来,朝廷正忙着追封那些被王敦杀害的功臣。司马承、戴渊、周、虞望、郭璞、甘卓相继被授予谥号。王敦活着时没人敢替这些人说话,王敦死后,他们总算被正了名分。但就在这场大规模追谥功臣的事件中,一件令司马绍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王澄故吏——时任著作郎的桓稚上疏:“十二年前,荆州刺史王澄被王敦谋杀,臣恳请朝廷为王澄正名,追封谥号!”王澄是王敦堂兄,因为性格张狂被王敦所杀。然而,此次被追谥者都是在战争中协助朝廷的功臣,王澄早都化成了灰,他的死与这场战争压根没关系。 再说司马绍,他追谥功臣的目的之一是借机敲打琅邪王氏,却万万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能扯出王澄。如果王澄也算功臣,那么敲打琅邪王氏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司马绍不好直接拒绝,便让公卿在朝堂上讨论。 结果,大伙一致裁定应该授予王澄谥号。司马绍只好同意。他隐约察觉到,这苗头有点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还在后头。 紧跟着,周札、周筵的故吏也冒头为旧主鸣冤。周氏一族都是王敦的刀下鬼,周筵(当年只身解决周氏叛乱之人)还好说,但周札的立场却相当微妙。在第一次建邺战役中,周札打开石头城向王敦投降,致使建邺屏障尽失,一年后,王敦为了挺沈充,灭了周札全族。也即是说,周札被杀,应归因于王敦派系内部倾轧。按道理讲,追封功臣怎么都轮不到他头上。 吏部尚书卞壸(kun)毫不客气地说道:“周筵可以追封,但周札投敌,没道理追封。” “卞尚书言之有理!”司马绍颔首认同,但公卿仍然议论个不停。 忽然,司徒王导站了出来:“臣觉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