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庙宇、与其他几位神明的台子。将入夜时,街头巷尾的摊贩、瓦舍, 处处繁华, 人群来往, 络绎不绝。 天上日月相见, 日光在西, 而月形已探出云层,映出清光。 清光淡淡地投映而过, 落在晏迟身上衣料间。因是私访,衣物制式全部都换过,与宫中的形制大相径庭。没有了几指宽的金银滚边儿,在衣角袍边儿上, 添置了花中四君子的图样,清荣峻茂,相互映衬地缝制下来。 料子是银青色的,暗纹隐隐, 华贵不凡却低调隐蔽,没有眼力的人难以估量出价值。晏迟长发束起,归拢到一处后再缓缓垂落而下, 青丝瀑布般滑过肩膀,披在脊背上。 他容色过佳,若非身旁有殷璇领着,想必此刻已有无数游玩庙会的年轻女郎前来问询、索要闺名了。 殷璇挽着他的手,形如天下间的寻常妻夫。两人行走得慢,宣冶跟阿青都跟在身后。 与女郎们的望而止步不同,即便已婚女人身边跟着正君,也会有一些少年郎跃跃欲试。在旁侧绣楼上靠着几个刺绣闲话的少年,在小楼上向下偷看,目光一路跟着殷璇。 晏迟早就注意到了,心里吃醋,却不好意思说,忍不住轻轻扯动了一下手指,从她掌心里挣开一点,结果反而□□脆地握回去。 “怎么了?”殷璇偏头看了看他。 晏迟抬眼望了一下一旁投过目光的少年,道:“有人看。” “有人看又如何。”殷璇捏了捏他的手指,“我牵自己的夫郎,还犯哪一条律令不成?” 晏迟一听就知道她没注意那些人颇带倾慕的目光,心里一下子舒缓下来了,便由着她牵手。 横街两旁灯笼高照,人群川流。正当这时,一个戴着观音娘娘面具的少年忽地撞进面前,出声道:“这位女郎,家中几房郎君?” 晏迟抬眼望去,见到少年衣着华贵,浑身上下,精致无比。露出来的脖颈手背,也白皙细腻,想必不是百姓家的孩子。 他抬眼望去,看到人群之中有两个下人打扮的仆从,在一边紧张地守候,便已心中了然。 “几房?”殷璇看了他一眼,还真的回忆了一下,“记不清。” 戴着面具的少年一下子卡了壳,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脸色涨红地道:“这么花心!” 殷璇还什么都没说,旁边的晏迟已经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看着面前少年颇为俊美不俗的面容,笑得有些呛到了,咳了两声,然后扯扯殷璇的衣袖,低声附和道:“花心。” 殷璇一边给他顺背,一边反问回去:“这也算花心吗?” 晏迟倒是不气,把面前的少年郎气得要命,他瞪了殷璇一眼,道:“白长这么好看,果然天下漂亮的女人都是骗子。居然还能娶到这么好看的郎君。” 他明显年纪还轻,一时冲动才过来问的,这时候临阵倒戈,对晏迟道:“哥哥一定受委屈。” 晏迟笑得要忍不住了,偏头埋在殷璇的肩膀上压住声音,低声道:“你看,民心所向。” 他咳了一声,对着少年气愤的表情,故意道:“是啊,但我妻主家财万贯,奴仆成群,高门贵胄……” 少年缓缓地睁大眼,震惊得连手上的面具都掉了,说不出话,最后才问了一句:“你……你图她有钱?” 晏迟玩得有趣,一时失了分寸,前进一步靠近小少年的耳畔,压低声音跟他说了一句:“……还图她活好。” 少年立即满脸通红,羞恼得连面具都不要了,转身就走。 晏迟从没有这么跟别人开过玩笑,这回出宫,看起来是真的心情好了很多。正当他心情不错时,忽地听到身边清越中稍带笑意的女声。 “活好?”殷璇挑了下眉,“那你还躲?” 晏迟一下子僵住了,笑意顿在唇边,耳尖发红地问:“你怎么……” “习武之人,”殷璇伸手触摸了一下他发红的耳朵,“功底内力,都是摆设不成?” 晏迟彻底被自己气到了,他一边低着头念叨自己怎么这么蠢,一边被殷璇拉着手走路,听到身畔的人又问了一句。 “这是跟谁学的?你以前可说不出来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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